今日,县衙收到了一桩报案,报案人是一名书生,其乃从其他偏远村镇前来,准备参加今年科考的。
因怕路途上耽搁了时间,这才早早出发。
却不曾想,竟在陵云山遭遇了山匪!
这书生无甚家底,那些山匪压根瞧不上,抢走钱银之后还不满足,索性直接把他夫人掳走了。
书生跑到了县衙报官时浑身狼狈,满心悲愤,更是涕泗横流,那般模样,委实令人唏嘘。
彭县令震怒,当即派人前往陵云山剿匪,沈焰便是剿匪中的一员。
他亲眼见到了那书生的狼狈模样,更看到了他眸中的那抹伤痛与绝望,沈焰心头的怒火便不受控制地燃烧起来。
假若有人敢动桑桑一根汗毛,他只怕连剁了对方的心都有。
跟沈焰的愤怒相比,其他捕快的反应却冷静淡定多了,好似对此行并不抱太大希望。
很快沈焰就知道为何如此了,那群山匪虽是乌合之众,但他们盘踞在陵云山时日已久,已成一定气候,且他们的山寨还选在了一处十分易守难攻之地,衙差们倾巢而出,却连对方的老巢的边儿都没摸到,直接就被他们一波箭雨和石头攻势击退了。
最后,一行衙差铩羽而归,还有几个弟兄受伤了。
对此结果,大家也没有表现得太过懊丧,反而有种早知道会如此的了然。
那书生得知之后,脸上的绝望更甚,眼底一片灰暗,红肿的眼眶中又禁不住有一股泪意涌了出来。
他不停喃喃,“都怪我,是我害了慧娘,都怪我……”
沈焰看到他的这番模样,心头不禁笼上了一抹深深的阴霾,心里也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一般,沉甸甸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沈焰翻看了县衙的卷宗,发现这伙山匪已经盘踞此地五六年之久,他们以往大多打劫来往的商人,以劫财为主,不伤人性命。
像这次这种劫人的行径此前也发生过,但却不多。
那些被劫了的财商人来报了官,最后县衙都会派出人手前去剿匪,但毫无例外,每一次剿匪都如今日这般,以失败告终。
最后那些商人都自认倒霉,这些事便不了了之了。
官府明知道他们的存在,却没法真的对他们痛下狠手,实施清剿。
也或许是因为那些匪徒没有闹出人命案,官府与他们便保持了一种诡异的平衡,谁也不能拿谁怎么样。
“就只能任他们为所欲为吗?”
捕头席俊伟见沈焰脸色沉郁,抬手在他的肩头上拍了拍,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
“你刚来,还太过意气,以后你就知道了,咱们官府也不是万能的,这件事,我们也是有心无力。这件事,只能算那书生时运不济。”
沈焰听了这些话,只觉得心里似是积攒了一团郁气,怎么都无法疏解。
他自问不是什么善良之人,但听到这样的事,依旧禁不住觉得满心愤怒。
他知道自己没法凭一己之力就铲除这个毒瘤,但无论如何,他都想做些什么,不能因为希望渺茫就什么都不做,就这般任其发展。
继续放任下去,对方只会越做越大。
虽说对方以往没有杀人灭口,但对方掳掠良家妇女的行径同样不可饶恕。
更何况,谁能保证对方是不是真的没有杀过人?
如果他们劫掠某个目标时,遭遇到要钱不要命的硬茬子,他们直接把对方全都杀人灭口了,那也没人来报官了。
就算他们真的没有杀过人,这也不能成为他们被豁免的理由。
县衙的兵力有限,而且他们的水平说白了也就这样,光靠他们没法把陵云山的匪徒除掉,若是能让江定府城也出动兵力,联合围剿,定能将那匪患铲除。
但他只是一介小小捕快,县令不出面,他自是没有权利,也没那脸面去请得动知府出兵。
不能找官府帮忙,沈焰就把主意打在了顾允之的身上。
“你打算向我借人?”
沈焰点头,神色一脸郑重。
顾允之却是目露警惕地望着他,“你借人来做什么?”
沈焰看他一副自己好像要去做见不得人的勾当的表情,顿时一阵无语。
他要向顾允之借人,自然就要把话解释清楚。
他将陵云山匪之事和盘托出,顾允之听了,心中的怒火也瞬间被点燃了。
“真是岂有此理!这些匪徒当真是太没人性了!”
沈焰趁势道:“所以我才想要向你借人。”
顾允之虽然愤怒,但也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我的确是有人,但我的人手也不多,可不能随便折损,我把他们带到这里来,是要对他们的性命负责的。”
沈焰明白他的顾虑,他认真保证,“我不会拿他们的性命开玩笑,我向你借人,也并非贸贸然就要动手,我是打算先上山探一探情况,有人与我打配合,我行动起来会更顺利些。
待我把山里的情况摸清楚了,我会再禀明县令,申请再次调遣人手围剿。”
他的确对此事着急,但却也并非那等没有任何成算的莽夫,他知道轻重,更不会打无准备的仗,白白叫人牺牲。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