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里自然不可能真的看着县砖瓦厂倒闭,所以只能邀请全县的砖瓦厂开会协商价格的问题。
赵舒城自己懒得去,所以让雷士根去应对,原则上可以和解,甚至可以跟其他砖瓦厂约定共同的价格,但是也要表明小雷家的态度。如果其他砖厂以后再降价销售,掀起价格战,那么就不是能随便调解的,一定是有一家干不下去倒闭为止。
其他村子都知道小雷家现在财大气粗,自然不敢继续跟小雷家进行价格战,答应了赵舒城的要求。
徐县长这边原本还想着问问赵舒城这边,需不需要帮着解决建筑队的问题,没想到赵舒城直接说不需要,甚至他们已经有了技术人员的资质,只不过现在忙于小雷家自己的建筑工程,没办法接外面的工程而已。
这些事情都处理完之后,转眼间就来到了春季广交会的时间。
老支书这次没有要求一起去,反而要留在村子里坐镇,所以赵舒城就带着雷士根跟竹编厂的负责人,一起去广交会寻找新的商机。
赵舒城其实从上一次的兔毛收购遇阻,已经察觉到小雷家现在发展的问题。小雷家别看企业很多,除了竹编厂跟砖瓦厂之外,预制板厂严重依赖资源提供商,如果不能合作,到时候肯定面临停工。
养殖场这边虽然不会因为缺少资源而减产,但是销售问题却是一个大问题。虽然现在收购站这边已经打通了魔都的销售渠道,短时间内不用担心销售问题,但是却还是有很大的风险。
因为赵舒城已经想起来,就在八五年的时候,国际市场的兔毛会出现滞销的情况,如果不能提前有所准备,势必会打击养殖户的热情。
赵舒城清楚的知道,现在兔毛大部分都是出口,所以出口订单的多少,会对国内的兔毛价格产生很大的影响。而且他也能很清楚的知道,现在的长毛兔大部分都是粗毛型品种,未来应该着重向着生产细长毛兔的方向培育,才能价格更好。
不过这些都不算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在九十年代的时候,国际上会忽然掀起一波反皮草运动,‘宁愿裸体也不穿皮草’。这种变化让人们对于皮草的态度发生变化,从而进一步降低了兔毛的市场需求,也是导致兔毛价格很长时间都没有太大的波动。
所以赵舒城如果想要解决这个问题,那就是要从源头做起,培养属于小雷家自己的兔子品种,也要有自己的毛纺企业,从而可以自己加工兔毛,摆脱对于出口的依赖,也能提升兔毛的附加值。
这一次赵舒城来到广交会,就是想要看看有没有符合条件的毛纺机器,从而建设小雷家自己的兔毛纺织厂。他都已经盘算好了,既然兔毛可以做衣服、围巾、毛绒玩具等等,那么小雷家如果有了自己的毛纺厂,自然也可以开发这一些产品。
何况这些产品,不光是可以在本县本市本省进行销售,甚至可以销往全国,甚至参加广交会,参加展览,赚取外汇。
赵舒城这次在布置展台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现在广交会这边已经出现了竹编厂类似产品的展位,未来还可能出现更多,迟早要面临同行的低价竞争。
虽然赵舒城早就有意识的打造小雷家自己的商品品牌,但是也不能排除有的客户采购低价的竹编制品。可是这样一来就会出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小雷家自己的产品可能没有上一次的销售额多,甚至未来还会持续降低。
但是赵舒城却没办法阻止这种竞争的出现,如果是晋陵县的竹编厂还有办法,但是赵舒城之前了解过,那些带着竹编来参会的企业,大部分都不是梁源市,甚至不是他们本省的企业,自然也不可能跟赵舒城达成什么共同价格条件。
要知道这个年代创汇是很重要的任务,尤其是一些没有其他渠道的县市,更是推行了一系列的优惠政策。从税收优惠,甚至土地优惠,以及额外补贴等等措施,目的就是为了让企业多赚取外汇。所以有的企业,哪怕不惜赔本,也要低价卖出产品赚取外汇,反正有补贴,根本不用担心企业没办法活下去。
赵舒城却不能这样做,因为他们是村集体企业,需要自负盈亏,不可能赔本赚吆喝。何况这样的低价竞争,过度依赖出口的同时,对于品牌树立来说是一个很严重的伤害。
如果赵舒城只是满足于捞一笔就够了,自然可以这样做。但是赵舒城却不想这样子,反而希望借助广交会的渠道,树立小雷家自己的品牌,为以后小雷家其他的产业打算,所以哪怕是没有订单,也不可能采取降价销售的方式。
雷士根等人看到其他的企业一个接一个的达成订单,而小雷家这边却只有寥寥几个老客户采购,顿时有些着急起来。
“东宝书记,咱们不能这样下去了,别的竹编厂都降价了,咱们不讲价,那些老外根本就不会采购咱们的产品。”
赵舒城撇了一眼雷士根以及其他有些着急的小雷家人,说道:“你们着什么急,这价格战,咱们之前在砖厂上吃的苦头还不够吗?咱们这边一降价,他们肯定跟着降价,难道我们也要赔本赚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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