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瑾准许二人在翊坤宫院子里、小花园里多玩儿一会,但交代了不许往御花园去,也不许满宫里乱跑。
月色再明亮那也是晚上,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岂不糟糕?
德太妃今晚没有搞事情,整个家宴便算是成功了一大半。
而她之所以没有搞事情,是心里边比较满足,因为她觉得办这一场家宴的时候皇后比较听话,这让她没来由生出一种错觉,一种自己已经掌控了这宫里几分权力的错觉。
四爷应酬了一番,月上中天时,说是还有折子要处置,便带着有孕亦需要早点儿休息的沐瑾先回去了。
德太妃倒是无所谓,沐瑾和四爷两个人都挺碍她的眼,在她跟前杵着她反倒不痛快,倒不如走的好。
四爷和沐瑾一走,德太妃反倒更痛快了些。
众嫔妃们见德太妃高兴,哪有不往上凑趣、奉承讨好的?
这么一来,原本也欲离开、顺便吩咐散场的皇后没法儿,只得硬着头皮仍旧待着。
这一阵子,皇后为着这中秋家宴操劳,又要时不时的同德太妃斗智斗勇,早已疲惫不堪。全靠心中一口气撑着——她绝对不能在中秋节倒下。
到了这会儿,已是强弩之末,待着的每一刻都疲惫无比。
这一场赏月听戏的家宴,足足闹到将近子时方才散伙儿。
皇后原本是打算要亲自送德太妃回寿康宫的,但是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只要多走两步、再多说几句话,必定露馅。
不得已,皇后只得含笑同德太妃辞别,看着德太妃离去。
德太妃原本也当皇后会送自己,见状她摆明了跟自己装傻呢,眸光不由微沉,微微冷笑,到底自己也疲倦了,倒是没有跟皇后为难,带着人乘着轿子招摇走了。
皇后含笑命众人都散去,又交代了负责家宴的掌事姑姑、太监管事负责收拾扫尾,这才扶着乌嬷嬷的手上了辇轿,回钟粹宫。
回到钟粹宫,脱下礼服、拆首饰,还不及拆完,皇后那最后一口气也憋不住了,冷汗涔涔往后便倒。
好在乌嬷嬷有先见之明,知道皇后的身体今儿已经支撑不住了,回了钟粹宫里便将人都遣开,只自己与季嬷嬷二人留下伺候。
饶是二人手快脚快,已经尽最快的速度为皇后拆卸那一身华服装扮,仍然是慢了些儿。
皇后面如金纸,气息奄奄,发髻还剩一半没拆,闭阖着眼睛躺在炕上,模样狼狈不堪。
乌嬷嬷和季嬷嬷忍不住眼圈均红了红,险险掉下眼泪来。
乌嬷嬷手忙脚乱连忙去取参汤,季嬷嬷欲言又止,到底没说什么,只是小心的扶着皇后靠坐起,与乌嬷嬷一道喂她服用了大半碗参汤。
皇后的眼睛始终没有再睁开,只是半闭着眼睛微微动唇这么吃力的吞咽着。
随后便躺下一动没有再动,更衣、净面,全是乌嬷嬷、季嬷嬷二人帮忙。
两人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嬷嬷,这一趟下来,气喘吁吁足足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方才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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