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瑾深深吸了口气,后退两步,从发髻上拔下一支金钗,尖利的那头对准了自己的咽喉,嘲讽道:“皇后娘娘,你敢带我霁儿走,本宫便自尽于此。皇后娘娘逼死皇贵妃,本宫倒要看看,皇上保不保你。”
“你!”皇后猛然变色,“大胆!”
跟着皇后来的人见状忍不住又蠢蠢欲动,沐瑾厉声呵斥:“本宫看谁敢!本宫今日被你们逼死,哪怕你们奉皇后之命,你们以为,皇上会接受这个理由吗?皇上,会饶了你们、饶了你们的家族吗?”
乌嬷嬷脸一沉:“别听她巧言令色、胡说八道!”
沐瑾轻嗤,瞟了她一眼:“乌嬷嬷你孤家寡人一个,对皇后忠心耿耿不在意这条命,可旁人难不成都跟你一样没有亲朋家人?你这话,也太狠毒、太自私了吧?本宫是不是胡说八道,你们心里自己清楚!”
“皇后娘娘,你真想逼死本宫吗?逼死了本宫,您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不想想乌拉那拉氏一族吗?您说说,到时候皇上......会不会饶了您和您的家族呢?”
“皇后娘娘,就算本宫有杀人动机、就算本宫可疑,但却并不能凭皇后娘娘猜测定罪吧?本宫就在这翊坤宫中,难不成还能插上翅膀飞了?皇后娘娘何至于如此等不及?皇后娘娘,莫非别有用心?”
“闭嘴!”皇后脑门一阵一阵眩晕,胸闷气短,眼前黑了一瞬,她恶狠狠的瞪着沐瑾,喘着粗气。
她可以以沐瑾有罪而拿下她,可以对她用刑审讯,那都是有理有据的。便是皇上惊怒时只说自己是因为季嬷嬷之死一时伤心失控,故而行为有些过度,皇上也挑不出错来。
毕竟,季嬷嬷伺候了她这么多年,劳苦功高,自己一向来又看重她,主仆情深。她突然死了,自己惊怒之下有失分寸,这是人之常情。
可是,沐氏这贱人倘若当众自尽,那就不一样了。
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一个逼死皇贵妃的罪名跑不掉。
她自己也就罢了,横竖也是没几天好活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又每每想到芙玉她便整夜的睡不着、伤心欲绝、悔痛难当,所以她才会豁出去的哪怕拼了这条命也要拉着沐瑾一起死、要为芙玉报仇。
却不想,这贱人,到了这地步还垂死挣扎!
都到这一步了,叫她如何甘心放弃?
可是,倘若为了给芙玉出这口气而害了乌拉那拉氏一族,她又于心何忍?
皇后拂开乌嬷嬷的手,一步一步的朝沐瑾走过去。
“沐氏,你休要狡辩!既然你没有罪,你怕什么?季嬷嬷伺候了本宫快二十年,她更是为了本宫才去求你,你却如此残忍害死了她,本宫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你若问心无愧,便随本宫走,本宫自会好好审讯,冤枉不了你!本宫是皇后,原本便有权处置后宫事务,本宫拿你,天经地义!”
“沐氏,你不敢随本宫走,必定是做贼心虚!一定是你害了季嬷嬷!纵然你贵为皇贵妃,本宫也决不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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