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似乎刚刚从期中考试的打击或者喜悦中才缓过神来,期末考试就纷至沓来了。
期末考试于思洋一洗前耻,直奔年级前二十,班级前五,我还是老样子,依然是年级第三,但是没有进步就等同于退步,何况这次总分还比期中考试少了几分。爸爸说对我很失望,说我没把心思用到正道上,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自从上次事件结束后,爸爸就没给过我几个好脸色,我隐隐觉得这是不好的预兆。
期末考试结束,也就意味着寒假接踵而至!本来说好的旅游成了我表现不佳的牺牲品,当然爸爸不会这样说,他的说辞是:去哪里都冻手冻脚的。明年暑假再说吧!
由于旅游夭折,所以寒假的时候我就觉得太过于无聊了,整天无所事事,该看的书也都看了,爸爸整天在外不知道在忙什么。明明已经放假了,他好像比之前更忙了一样。
一日我趁着爸爸不在家,跟于思洋约好去参加了一个少年宫举办的作文大赛。我以为爸爸会不知情,即便是知道了,爸爸也不会怪罪我,参加作文大赛,这本来就是促进学习,提升我经验的机会,我想爸爸是不会说什么的。
可是没想到,我自己给自己制造了导火线。
那天回家,我还庆幸爸爸不在家,可是刚刚溜回房间就发现爸爸在我的床上正襟危坐。脸色比上一次更加阴沉,更加难看,他不说话,随手翻看着我放在书桌上的期末考试卷子。
我体会到了暴风雨来临之前可怕的安静。
“偷跑出去干什么?怎么这么贼心不死!考试考成这样,还有脸出去鬼混!”
我知道爸爸不在是我以前的那个爸爸了,他还没有从上次于思洋送我回来的事件中缓冲过来。
虽然我此时只有十五岁,可是我明白爸爸口中的“鬼混”是多么不堪的一个词。
“爸”我冷静的喊了他一声“我就出去参加了个比赛,你总是这样监督我,我觉得自己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我并没有做错什么,我纵然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可我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您不要把您的女儿想的跟什么似的。”
“宋思凝,你长本事了,敢这么跟爸爸说话,从小到大,你都很听爸爸的话,这刚上了高中,怎么的?就想飞了。”
“爸,我听您的话,是因为我理解您的苦,我乖并不代表什么事情您都可以替我做主。”
“你还真说对了,你的所有事情我还就要做主,你是我的女儿,我有权利安排你的人生。即便你以后恨我,甚至跟我断绝父女关系,我也不要你重蹈覆辙。我已经给你联系了国外的女子学校,开学你就去国外读书。省的你在德育每天都想一些乱七八糟的。”
我只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原来这么多天他是一直在忙这件事。 我一时无法接受,我想用全部所学来找出有力论据来反驳爸爸,可是我竟无迹可寻。
良久,我泪如泉涌:“单单就是因为男孩子送我回一次家,您就要把我送出国?您以为国外就没有男孩子吗?”
“所以我给你联系的是女子学校!”爸爸铿锵有力的声音让我明白,他的决定我不能忤逆。
“我不去国外,爸爸,您什么时候这么腐朽了,我跟您解释多少次了,我跟于思洋就是同桌,关系要好的朋友,仅此而已,这样就让您就有了别的想法。您不能有性别歧视,我就不信,您没有一个要好的女同学,女朋友。”
“我没有。”爸爸大声的喊道。眼里布满猩红的血丝,像要疯掉一样,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爸爸。
“所以您也不允许我有对吗?您这是自私。我告诉您,出国我是不会去的。死也不会,请您出去,我要睡觉了。”
爸爸气的浑身发抖,走出房间那一刻,爸爸平静的说:“你不去也可以,那么下学期开学,你就别想再见到于思洋,我会把他弄到别的学校去!”
我怒极反笑,彻底败下阵来: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无数抗拒的声音从我的心底里卷起,我想如果妈妈还在,她一定会帮着我说服爸爸,甚至是教育他一顿,如今我势单力薄,即使愤怒到极点,却也知道,不能改变爸爸的决定。
我终于明白,中国自古以来,无论你手中权力大小,但凡有那么一点点,绝大多数都会想着以权谋点私,假公济点私。就像此时我的爸爸。我一直还以为他是什么清正廉洁,两袖清风的校长呢,就这么点小事,就能让他动用自己手中那点权力。
可我最终也不过是一条微不足道的胳膊,爸爸才是那条无法撼动的大腿,我怎么可能拧的过他,这种是走是留二选一的难题,再也不像考试卷上的单选题,考试不会,最少还可以随便蒙一个,即使给出四个答案,还有四分之一蒙对的可能,可是现在呢?我蒙都不敢蒙,我多么希望这不过是爸爸给我的一张考卷。
爸爸你知道吗?我为什么拼死都不想出国去?就是为了于思洋?你错了,我是因为你啊,这么多年来我们相依为命,我一走,我知道你的生活也会垮掉。原来你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自己的女儿,就这样自作主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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