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于思洋都没再说一句话,我知道我这句话对他的杀伤力有多大,这是我们认识六年多以来,吵的最厉害的一次,虽然听起来也根本不像再吵架,可是我们心里都清楚,我们都不再是当初那两个懵懂无知的少年,这个大学,改变我们的太多了。我想象不到,以后,还有什么在等着我们。
于思洋最后说了一句“对不起”便挂了电话。我紧紧的握着手机,眼泪顺着眼角默默的流,我不敢发出声音,我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掉过眼泪,这一次也一样。
我想不明白于思洋的那句对不起包含几层意思,我也懒得去想,他一次次的选择欺骗我,又怎么能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结的。
“宋思凝?你没事把?”谚语伸手扯了扯我的被角,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所以只好沉默,跟男朋友吵架这件事,谁都做过,不值一提,我不管身边的人是抱着什么心态,是真正的想要安慰我,还是看笑话,我都不会解释一句。
“好了,让她自己静一会把。”陆桂荷给谚语使了个眼色后,不自觉的叹息。
“其实没什么,别看现在吵的不可开交,过不了两天就又如胶似漆的了,情侣之间就是这样,没啥大不了的。”
谚语向来看得开,说话也是也极具特点,她从不会刻意讨好谁,但是骨子里却又有侠女柔肠的一面,拔刀相助,惩恶扬善她都不在话下。但是她又不是那种很粗糙的人,无论是生活还是学习上,她都是一个很精致的女孩子,不像我。
突然觉得我的人生似乎没有什么事太突出的,一直以来我引以为傲的学习成绩在经历了大起大落以后,在大学的已经不是那么耀眼了。还没有考试,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跌落到什么地步了。
什么时候睡着的我完全不知道。其他三个人对于恋爱中的男女各色各样的表现还在加以评说,津津乐道的时候,我早早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我被窗外的雪景完全惊呆了。其他三个人还熟睡着,我尽量把声音压倒最低,穿好衣服,我就跑出了寝室。
朵朵银白,舞动寒冷的穹天,翩翩飞旋,美醉飘荡的俊秀。我爱雪,那刺眼的洁白,绽放在万物凋零的寒冬腊月,像一个个脱俗清秀的花仙子,给满目萧瑟涂脂上粉,捥眉弄妆。瑟瑟寒风,成你多情的舞伴,漫天荒野,如你俏丽的孤独。爱,不仅是那悬空飞洒的漂泊不定,也是那潸然坠地后的明媚静养。
雪,飘飘悠悠地从天空中落下,我伸出手去,一片雪花落在我的手心里,安静地躺在我的手里。无数的雪花还在纷飞,在飘舞,在歌唱。它们像挥舞翅膀时掉落下来的羽毛!是谁?像着装时掉落下来的绒毛!更像人心里最为干净的一片叶子。
这是这座城市真正意义上的一场大雪,以往,天气虽然寒冷,却不爱下雪,最多只是白了一层土地,寒风一吹,便消失不见。
“回头!”
我身后响起声音。我一转头,便听见咔嚓的快门声。是上官,可他的声音我却一点都没听出来。
“一大早晨,你一个人跑来操场干什么?”他一边看相机里的镜头,一边问我。他的嗓子有些沙哑,脸色也不太好,难怪我一时都没听出来。
“你不是也一样嘛。你怎么了?说话声音都变了,感冒了?”我踩着脚下的雪,嘎吱嘎吱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他又咳了几声说:“没什么事情,可能昨晚有点冻着了。来,看一下,你这照片怎么样?”他冲我招手。
我猛然想起,昨晚他在我寝室楼下找我的时候,穿的很单薄,只有一件毛衣,有可能等了我太长时间。我心中有些自责,但是并没有跟他确认,我知道即便我问他,他也会否认的,他从来不会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何况那个人是我呢。
背景是操场看台和我们大一的教学楼,青瓦白墙,是典型的中式建筑。我虽无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气质,但是该有的却一点都不少,我站在天与地仙界的茫茫白色中,清扬嘴角,目光炯炯,粉红色的羽绒服更是给这单调的白添了一抹曼妙。
“你的技术不好,把一个天生丽质的少女拍的油头粉面的。”我故意挑刺。
其实我知道他对摄影师有很大的爱好的,在他家呆了整整一个夏天,他的那些照片,很多都是他自己拍的。风景的,人物的,建筑的,都很棒。就连我这个门外汉都能看的出来他是有一定天赋的。
他对我的挑剔不但不恼,还嘿嘿一笑:“等有时间好好给你拍两张,今天太仓促了。手感也不好。”
你看吧,他永远都是这样,找自己的不足。我心里偷偷笑他。
“还没吃早饭吧?”他问我。
“还没。但是不想去,没什么胃口。”我依旧低头撵着脚底下的雪。
操场上陆陆续续已经出现了很多同学,三五成群得,两两一对的,有互相打闹的,有相互拍照的,我觉得雪赋予每一个人的意义都不一样,我因从小生活在南方,所以特别向往。可能有很多跟我是一样的,可能还有比我更高尚更别致的理由的,可是我们见到大雪的心情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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