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决定为爸爸做些什么,所谓孝顺,除了孝,还有顺。
当上官开门进来的时候,宋校长已经躺在床上开始打呼了,我虽然不知道他是否是为了方便我和上官谈话而可以制造的假象,但是我清楚的是,他竟然把钥匙都给了上官。
“我爸对你可真好。”我似笑非笑的说:“我爸就差把我家银行卡的密码告诉你了吧!”我朝嘴里扔了一颗瓜子,接着说:“即便你有我家的钥匙,那你也应该敲门,我们家有人,万一你进来看到了我正在洗澡,或者你的出现把我吓到了,那后果很严重。”
空气有点压抑,我打开电视机来缓解一下。
他坐下来,一句话没说,只是陪着我看电视里时下非常流行的真人秀节目。
我把坚果盘推到他面前,他推回来说:“少吃点,会上火。”
我从冰箱里拿出果汁给他,他又放回去:“少喝,会着凉的。”
“那要吸烟吗?”我问:“我爸爸虽然不吸烟,但是他还是有几条好烟的。”
他摇头。
“那要喝酒吗?我爸有一瓶上好的五粮液。”
他依旧摇头。
我再也压制不住我体内已经升腾的火焰,抓住沙发上的靠枕就朝他脸上砸去:“所以你是来干嘛的,也不吃,也不喝,也不说话,就是来看电视的吗?你家里没有电视吗?你真以为你有我家的钥匙,就把自己当作是这家人了吗?”
他被我打的一边后退一边试图想要抢回我手中的靠枕,我哪里会这么容易让他得逞,我一伸手,另一只枕头就被我抓在手里,然后左右开弓不停的挥舞着。
开始他还有意躲闪,可是后来他就坐在那里,任凭我打,可能他也知道,这种软绵绵的东西,打在身上能有多疼。
“订婚这样的事情你也好瞒着我?你知道我能承受不?你知道我愿意不?你这个自私的家伙,我要跟你分手,我们完蛋了。”
所有的委屈瞬间涌上来,眼泪也开始崩溃,仿佛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欺骗,还是被最亲近的人,我不能把所有的气撒到自己父亲身上,所以也只能拿眼前这个人发泄。
当我停下来,我才发现,上官的脸上已经有明显的几条血丝,是的,我忘记了靠枕上有些亮晶晶的东西,有棱有角的,可能是被这些有些尖锐的东西划伤的。
他口中发出嘶嘶的声音, 在向我证明可能真的很疼。我转过身去,不理他,也假装没看见。
“好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气该消了吧。”他往前挪了挪,就在我的身后,说话时呼出的气息萦绕在我的耳背和脖颈,于是我又往前挪了挪。
“听我说,思凝,你可以怪我,甚至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你别怪你的爸爸,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父亲,相信我。我答应过伯父要好好照顾你,所以我不会分手。”
这就是他的解释?简直狗屁不通,气死我了。骗了我,连声抱歉都不说,就想要我原谅他,他想的倒挺漂亮。
“上官明远你这个混蛋。”我压住声音低吼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爸的话我就要听吗?再者,好好照顾和订婚是两码事,你为什么不拒绝?”
“我为什么要拒绝?因为我也想啊,难道你不想跟我订婚?”他反问道。
“你也不用这样试探我。”我转过身,对上他的眼睛:“我们才多大?我们不该这么早牵涉到家庭之中,你看我们周围的人,二十岁的年纪哪里会去订婚?大家都在这样的大好年纪里去奋斗,去学习,去为自己的未来规划,还有你知道,订婚以后会给很多人以错觉,因为订婚以后就会意味着结婚,你知道,我不想那样。”
“原来你在乎的只是别人对你的看法?”他悠悠的说,“我以为你会跟我一样。即便不是爱我,也会把我当作是你余生的伴侣。”
这件事现在考虑还为时尚早,我真的没有想那么远,一辈子那么长,每天都千变万化,我根本不会在这个年纪去考虑或者去定义伴侣这个词。
可是他看上去失望极了,一点都不像刚刚进来时,虽然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但是脸上的表情是丰富的,是多变的,可是现在似乎这些都没有了,他只是一遍遍的自言自语:“难道真的只是我自作多情?”
我什么也没说,却惹的他这么伤心难过。实在是罪过。
我起身回我房间里,找到了药箱。
“嘶……”给他上药的时候,他没完没了的发出类似这样的象声词,“哇,嘻,哈”等等,有时候还故作扭曲的表情。
他还真容易从一件还没有解决的痛苦中脱离出来,明明几分钟前,也就三分钟吧,还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可能痛苦的事情总是容易被更痛苦的事情替代,比如,他此时脸上的疼痛。
“有那么疼吗?”我没好气的说。
“当然疼,你也不看那枕头上是什么东西,简直跟一把刀一样,我要是真的毁容了,你这辈子就别想逃离我的手掌心。”他痛的龇牙咧嘴,还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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