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城。
街道上人声鼎沸,人行往来。
卢城位于皇城之邻,占足了地理优势,也因在天子脚下的庇护,相比起其他城县来,卢城繁华许多。
郁千城和郁颂走在街道,耳边时不时传来打铁之声。
郁颂观摩许久抱着自己的剑小跑来到郁千城身边,神色害羞道,“爷,卢城是兵器大城,这里的工匠手工精美,做出的兵器甚是好看,你瞧我们今天都来了,何不。”
郁千城侧首淡道,“你想换剑。”
郁颂嘿嘿一笑,“这倒不是,此剑是王爷赠我的,用了十几年,习惯了,我不换剑。”
“那你的意思。”
“今日出门仓促,我没带银子。”
“你是要我再送你一把剑。”
“如此更好。”
郁千城回头瞧着郁颂憨憨的笑容,他轻笑一声负手朝前方走去。
刚才他都答应了的,此时怎地走了?
“欸,爷,好商量,只要你送我一把剑,咱们好商量呀。”
郁千城未再搭理,郁颂片刻又追了上来。
两人穿过繁华的街道,再行得几里地后,来到一片村庄,村庄不大,条件和城中比起来天壤之别。
郁千城站在一处草屋前,看着大门紧闭。
郁颂上前敲门,无人回应。
他们要找的人并不在家。
“世子殿下?”直到郁千城欲打算离去,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此人正是当年的守墓人老陈。
郁千城回头,正瞧见老陈从山里下来,身边来带着一个三十往上的男子,此男子肥胖,表情痴呆。
“殿下,果真是你来了,快进屋坐,快进屋坐。”老陈一路小跑的从山脚跑了过来,腿脚不灵活,带上他儿子更是吃力。
他开了门,郁千城和郁颂也没客气。
老陈为郁千城和郁颂倒水,看着桌上缺了一个角的破碗,郁千城给郁颂递了一个眼神。
郁颂上前,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这是爷给你的。”
“不不不,世子殿下,这几年我承你的恩情已经太多太多了,往后我一把老骨头也帮不上你什么忙,这钱我万万不能收。”
郁千城抬碗喝水,语气淡淡的,“拿着吧。”
郁颂将银子往老陈手里塞,老陈犹豫。
“她就是丝丝,她就是丝丝姑娘。”
含糊不清的话传入了郁千城的耳朵,他抬眼看向坐在床上的人,正嘿嘿的对着他傻笑。
郁千城皱眉,他方才所说的是——丝丝?
老陈收了银子赶紧上前给自己的儿子擦脸,他道,“今日世子殿下和颂大人在这里,你可要听话,不可胡言乱语。”
老陈儿子又是嘿嘿一声傻笑。
郁千城道,“令公子的病情可有减轻?”
老陈叹气,“不瞒殿下,这几年我花光了家里积蓄为他治病,都不见好转,时隔几天发病一次,每次能正常几天。”
在这种问题上,郁千城着实帮不上他什么忙,除了每次见面多给点银子让他补贴家用外,对于病情,他也无能为力。
老陈和他是旧识,家境困难。
当初在城郊守墓三年,也是因为三年后他儿子病重才回到的卢城,他受过郁千城的恩惠,为他的事情也在尽心尽力。
“殿下,是丝丝姑娘,丝丝姑娘。”老陈儿子又开始说话,他看着郁千城不停傻笑。
“不要瞎说了,我们睡觉好不好,爹哄你睡觉。”老陈一边按住他手舞足蹈的身体,一边低声劝道。
郁千城垂了眼眸,起身出了草屋。
郁颂赶紧跟了出来。
“老陈的老伴刚好是三年前去世的,是在夜里摔死的,那个时候刚好他儿子在身边,或许是惊吓过度,从那以后病情开始加重了。”郁颂上前在郁千城身边低声道,他抬头看了一眼他的侧脸,补道,“也是从那天开始,他的嘴里就多了丝丝姑娘这个名字。”
郁千城回头皱眉瞪着郁颂,他低吼道,“所以你想说的是什么。”
郁颂吓得赶紧躬身。
郁千城深吸一口气,他目向远方的大山,闭目良久。
直到老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已经哄睡了痴傻的儿子,也听到了他们两人的对话。
老陈上前道,“世子殿下,不关颂大人的事,颂大人不过是前几日和草民在城郊相遇,两人多攀谈了几句,颂大人见草民儿子嘴里念叨着丝丝姑娘的名字,这才问起了缘由。”
郁千城看了郁颂一眼,郁颂未曾抬头。
老陈继续道,“草民老伴之死是意外,丝丝姑娘已离世五年,草民也不相信痴儿的话,但是殿下,几日前,我在皇城好像看到了丝丝姑娘。”
郁千城终于压制不住心中的怒气,他转头盯着老陈,“她怎会没死,当年是我亲手安葬了她。”
老陈吓得噗通一声跪在郁千城面前,“殿下息怒,草民的确不是在怪草民老伴之死和丝丝姑娘有关,但草民的确在皇城中见到了丝丝姑娘,她和原来的样子一模一样,要说唯一有点不一样的,就是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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