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一批货物流出去了,而且不知道威廉掌握了我们多少消息。”汪局长真是一头大。
“江月我让人送你回去,我先去忙了。”
车子驶出主道,余光瞥过一道身影。
待江月还想看过去时,那人已经消失在路口,只有周围的人来人往。
司机注意到江月的异常,想起局长的叮嘱,关心问道,“江月同志,你是有想买的东西吗?”
“没有,你继续开车就好。”
司机没再回话,专心开车,偶尔分神江月这边的动静。
车子渐行渐远,江月也没再想刚才的事。
一位中年男人七拐八拐,来到一间不起眼的房子,轻敲了几下,然而等着里面的人出来开门。
如果大婶在这的话,那她肯定能认出这穿着工装的男人是她的不肖儿子。
大全刚得到自由后,本来想蒙混过去,他刚才答应去告密只是脑子一时抽了,现在回过神来,心里不大愿意去做这种缺德的事。
他媳妇见他没动静,一直在他耳边哭,哭得他烦,然后他就来到了这里。
按道理来说,他是没资格知道洋人住址的,可他嘴皮子好啊,会说好话哄着周围人,只是在家里是个木头罢了。
所以他的上级有次要给洋人送东西,刚好抽不出身,就让大全代他去做。
大全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待会要怎么说,况且如果他妈说的话是对的,这洋人就是个汉奸,他过来告密,不也是汉奸了吗?
想到这,心里生了怯意,见他敲门都有一会了,现在都没人过来开门,估计是不在家,要不他还是回去吧?
大全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开门声。
“威廉先生。”大全嗑嗑巴巴,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我是……大全,之前给你……送过东西的。”
威廉上下打量他一番,打开门,“那你先进来吧。”
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在这,也没有问他怎么不是在那里待着。
威廉像是不知道大旗发生的事一样,跟个无事人给大全倒了杯咖啡,“你尝尝这咖啡,这可是我从我们国家带回来的,你试试跟你们的开水有什么不同。”
话里带着他身为外国人的高傲目空一切,以及对华国的轻视和厌恶。这话仿佛在说,你能喝上这东西是走了狗屎运。
大全是个粗人,没听出这话暗藏的意思,以为对方是真的让他品尝,然后就……脸皱成一团。
好苦。
威廉及时递上杯开水,歉意道:“瞧我这脑子,忘了你不习惯喝这东西。”
他生得好看,脾气也好,周身的温和能让别人对他产生好感,从而会跟他说出心里话。大全也正是这样。
他一个小工人竟然能得到上司的关爱,心里已经相信威廉是个好人了,果然他妈就是被人骗了!
于是他把他媳妇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地跟威廉说出来。
说完后,又仰头喝了杯水。
正当他仰头时,他没看见的是——
他认为是好人的威廉脸上的温和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狠,眸里一片阴沉,握住咖啡杯的手早已青筋裸露。
等大全喝完水后,威廉又换了副表情,仿佛刚才阴医的表情是假象。
威廉状似无意继续问,“你说那个人叫江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嫉妒我们抢了她的市场吗?”话里带上懊悔。
大全赶忙道,“是叫江月,她肯定是嫉妒我们大旗红薯厂,听说她家里是京市的,丈夫好像是个当兵的,我妈就是老了,才会被她骗。”
把锅都推到江月身上,竭力把自家老娘摘出来,顺便多说点好话,看能不能多拿点钱。
威廉继续套话,大全把媳妇打听来的消息全都说了,没有遗漏。
最后,大全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满意地离去。
威廉手里把玩着杯子,嘴里念着“江月”这个名字,原来是一个他不曾注意的女人把他的局给搅糊了。
今天他又在现场,那个长得好看的女人就是江月了吧?
*
黄宏大死了,死在看守森严的监狱里。
江月得知这个消息时,正带着小宝在村里散步,现在是十二月,可G省却没有入冬的愿望,小孩穿着短袖短裤在村里打滚。
小伙伴见到小宝过来,高兴地围上去,拉着小宝,把江月围在中间。
“江月阿姨,妹妹什么时候才出来跟我们玩啊?”
经过陈盼翠和林小宝的耳濡目染下,大家都一致认为江月肚里的孩子是女孩,谁要是说了是男孩,肯定会得到这群小滑头的“毒打。”
于是在经过他们的努力后,村里所有人见了晚饭过后出来散步的江月,都会把孩子喊成妹妹,还说小孩肯定跟江月一样好看。
“对啊,我问了盼翠奶奶小妹妹什么时候可以出来跟我们玩,盼翠奶奶每次都说快了快了,那快了究竟还有多久?”
“江月阿姨,你知道妹妹什么时候出来吗?”
小孩子天真无邪的话,问得无头无脑,却让江月会心一击,“阿姨也不知道,大概到过年的时候你们就可以见到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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