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几位啊?”
刘铮二人刚走过来,就有一个老鸨扑过来,一手抓着一人胳膊,眉开眼笑,还故作神秘道:“这位公子爷,您今天可来着了!今儿可是曼青姑娘出阁头一天啊!”
这里的出阁,不是出嫁,而是正式开门迎客的意思。
“真的?”
刘铮呵呵一笑。
老鸨一看刘铮这一身锦衣,便知不是普通人家公子,各种夸赞:“您不知道吧?曼青姑娘,那可是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啊!”
“哈哈,吹拉弹唱,我喜欢,我喜欢!”
刘铮还没说话。
旁边已经走来一群人,一锦衣公子哥,在一帮家丁的簇拥下,横行霸道走来。旁边不少路人躲避不及,就被这些恶丁拳打脚踢。
“哎呀,陈公子!稀客稀客,您可真是稀客啊!”
老鸨一看来人,马上放开这边刘铮,恭敬迎了上去。
“哼!听说曼青姑娘出阁,本少今天全场包圆!”
陈家公子豪气冲天,哈哈大笑,但那酒色导致的黑眼圈里,已经冒出淫光阵阵,旁人听得频频摇头,看来这曼青姑娘一个清倌人,今天怕是讨不了什么好啊。
全城谁不知道这个陈翔,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声色犬马,无恶不作。
“好好,陈公子请!”
陈翔一来,全场都围着他转了,作为四大望族陈家的公子哥,走到哪里都是被人讨好的。
刘铮和秦长风,也就安静跟在后面。
一入万花楼,果然,一股靡靡之气扑面而来。一如既往那让人不忍直视的环境,这大厅中,就有不少散座,二楼还有包厢,三楼则是休息的地方,这地方是干什么的,自然谁都懂。大厅中,不少人放浪形骸。
其中不少人,一眼就知道是书生文人,还有一些是来银州做生意的商人。那些商人,抱着姑娘喝着酒,大多都是粗暴之人。而那些文人,同样也是摇头晃脑,出口都是文章,但那双手也是很不老实地在那粉头身上抓来摸去,偶尔配一首艳词滥调,惹得一群人互相叫好。
场面,十分有趣。
“陈公子到,都给我闭嘴!”
这陈翔一来,马上就有狗腿子大声喝道。
现场瞬间一静,议论纷纷。
银州的人,一听陈公子,便闭上了嘴巴,那些做生意的人,则是一脸不忿。但听旁人一说这陈公子的威风,也识趣地闭上嘴巴。
“哈哈哈好!”
陈翔觉得自己相当威风,大手一挥:“无妨无妨,万花楼,就是要热闹嘛!热闹起来,本少喜欢热闹!今天全场,本少包圆!”
“好!”
“陈公子大气!”
众人纷纷讨好。
陈翔大刀阔斧坐下去,傲然环视一圈:“刚才在讨论什么?继续!”
一穷酸书生模样的人,站起来,举杯道:“刚才诸位同僚,聊到这新建的县候府,日后这银州,是否要变天啊?”
众人纷纷点头。
刘铮也听得有趣,要了一壶酒几两肉,坐在这边倾听。
陈翔一听这个,顿时嗤笑道:“县候?是那这几日和一帮布衣泥腿子混在一起的刘家父子吗?谁不知道那刘家公子,就是一个败家子?能有多大出息?”
“哈哈哈!”
“笑话!”
那帮家丁,也跟着嘲讽大笑起来。
“记住,在银州,县候府就是一个笑话!”
陈翔一脸傲气,喝道:“只有我四大望族,才是这里真正的王!”
“霸气!”
“陈公子豪气冲天,当浮一大白!”
“有陈家在,银州不乱,我们就安心了!”
一群书生马上恭维着,纷纷举杯。
然而此时,一个看起来浑身补丁的瘦弱书生,却是唯唯诺诺道:“可我观那刘家公子,并非纨绔。做事有理有条,乱世重威,他前几日圆木立信,这几日又收拢食客,他日县候府起,官身白身,莫不就是他一句话?”
这突兀的观点,登时引起全场色变。
一锦衣书生傲然道:“构大厦者先择匠而后简材,治国家者先择佐而后定民!这县候和白身布衣同吃同住,岂有上位者威严?”
另一人也抨击道:“县候府新立,当先立威!没有阶级,何来威严?”
一群人之乎者也,开始引经据典。
那瘦弱书生道:“但治国者,以富民为本!天下顺治在民富,天下和静在民乐,天下兴行在民趋于正!县候与民同乐,有何不可?”
于是,这一场烟花之地的辩论,就此开始了。
刘铮也意外看去,在这个阶级固化,思想固化的时代,能有这番见地的人,已经很不容易了。
“沈行,你这意思是,我银州在几大望族的管辖下,没有乐了?”
几个人嘲讽看来,故意将仇恨拉扯到那边陈翔身上。
沈行有些倔强,嘴硬道:“上如标枝,民野如鹿,此等无为求无为,需国有力,州富庶!如今银州疲敝,怎能一直如此?”
“无为求有为,荒谬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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