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痛啊!
刘铮捂着胸口,咬牙切齿,道:“将我抬至凉州府,看他陈平如何辩说!”
郑月茹娇躯一颤,心痛至极,这才知道刘铮的意思,再看姜轩时,后者头都不敢抬,只是看着刘铮的眼睛里,已经有泪珠在打转。
……
此时。
凉州府。
人声鼎沸,陈平坐在最高处,冷眼看着下面这群人。
每年,春节一过,凉州境内的这些县候,都会来到凉州府述职,向太守汇报这一年的工作,因路程不同,古代交通状况,所以这些县候,州候,大多在初三至初五这几天到来。今天正是初四,让陈平惊讶的是,今年的这些县候,再也没有拖拖拉拉,破天荒都提前一天来到凉州府。
至于原因……
“大人,那刘大豪着实可恶啊,我克州望族诸多,听闻有此事,纷纷上表,让我克州公示收支,这可如何是好?”
“是啊!刘大豪狼子野心,绝不可恕!”
“如此下去,谁人做主?”
“县候府威严何在?”
凉州三十州县,此时就有二十几个州候,县候,义愤填膺,痛心疾首,大叱那刘大豪之罪行。
陈平冷冷看着,不发一语。
若你们真的清白,还怕公示财政收支?怕是自己的账都捋不清楚吧!只是他知道,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特点,哪个县候能干净到哪里去?
天赋王权的情况下,他们是“代王”统治地方的,而非去给地方的那群泥腿子服务的!千里为官只为财,这本就是观念上的不同,自古以来形成的。所以刘大豪这么做,在他们看来,简直是脸都不要了!
刘大豪,才是异类!
他们才是合理!
这些人,此时就是这样的想法。
其愤怒也就可想而知了。
“肃静,肃静!”
陈平身边的参事,喊道。
人们这才不忿闭上嘴巴,但很显然,情绪还是很激动,实在缓和不来。
陈平这才呵呵笑道:“诸位稍安勿躁,刘大豪自任银州县候以来,行事乖张,目无法纪,私改律法,官商勾结,今年述职,其自难逃律法追究!”
众人听得纷纷叫好,弹冠相庆。
然而就在这时,一门外慌张跑来:“大人大人不好了!”
陈平怒视喝道:“何事喧哗?”
那人道:“刘县候已到凉州!”
众人一听,纷纷大笑,正等着看你好看呢,不来他们才是真的没戏看了!
陈平也笑道:“来便来了,有何值得慌张?将他赶紧给我押解来此,吾好兴师问罪!”
那下人苦着脸:“他,他抬着担架,步行较缓……”
陈平一愣:“什么担架?”
其他人也面面相觑,这刘大豪,又搞什么幺蛾子。
“大人……那刘大人,他,他,他从城门口,一路走,一路嚎,凉州府派刺客杀他公子!”
“什么?”
陈平脑袋一晕,倏地站起来,差点没站住,一脸怒色:“血口喷人,我,我何时刺杀于他?”
“去看看!”
一群人跑出凉州府。
殊不知,这个时候的凉州城门口,已经热闹非凡。
郑月茹骑着马,一脸平静,拳头却是偷偷紧握着。因为那前面的刘大豪,哭得实在太凄惨了,他故意走在马车前,俯身在担架上的刘铮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腔里都带着秦川号子的婉转凄惨,感人肺腑。
“铮儿啊,为父对不起你呀!”
“为父一定要给你讨回一个公道!”
“我刘大豪,入不治之地,殚心竭虑,数月百姓归心,秩序井然!”
“竟然路遇凉州府刺客偷袭!”
“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路人听得纷纷侧目,围了过来。
“这人是谁啊?”
“怎么这般眼熟?”
“天,那不是刘大豪刘县候吗?”
“那这受伤的,就是刘公子了?”
整个城池都炸开了。
这下还得了?
虽说这曾经的凉州第一纨绔,才离开三个月,但是名声尚在。尤其是那凉州的花楼粉头们,听到刘公子回来了,一个个梳妆打扮,飞奔街头,大呼小叫。
“冤家啊!”
“你可回来了……”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呜呜呜呜,冤家……你可害苦人家了!”
一时间,莺声燕语,脂粉扑鼻。
郑月茹一脸懵比,挥挥手赶走那飘荡自己面前的脂粉,无语看着那担架上的刘铮。
合着这个家伙,在凉州的人气这么高吗?
就在这时,一道红色身影,骑马而来。
“驾驾!”
“都给本小姐滚开!”
长长马鞭甩将过来,啪的一声就将那一个粉头给打到一边。
众人皆惊。
郑月茹也骇然看去。
只见一个绝世美女,眼眶湿红地看着刘铮,紧咬朱唇,泫然欲泣。
“你个死鬼,当日离凉州好歹还有驴!”
“今日归来,便是坐上担架了么?”
“你个死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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