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苦笑不已。
等着看吧。
这件事情,怕是没有完。
……
这个时候。
京华的朱振,也已经得到消息。
听到崔龚落榜的消息,他登时色变,拍案而起:“你说什么?崔龚竟然没有选上?一千名都没有他?”
那下人惶然点头:“老爷,这刘知州,实在是太过分了!是完全没有将您放在眼里啊!”
朱振眼神一冷。
他乃当今龙炎王朝的吏部尚书,权倾朝野。
他的一个妾室,便是出自崔家。
而且正好就是崔龚的女儿。
他本来以为,自己跟雍王打个招呼,一个小小崔龚,应该可以安排。虽说贵族阶级和士大夫阶级,矛盾极深,但在明面上,都属于特权阶级,这点小事儿,按理说应该差不离的。
没想到……
没想到啊!
这事儿定然不会是雍王那懦弱的老狐狸从中作梗,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就是那刘知州!
他冷冷一笑:“好一个刘知州,当真以为自己是有功之臣了吗?一个官场雏儿,也敢忤逆我朱振?”
旁人道:“大人,听说那翰林院的柳老,已经去觐见圣上,谏言采用科举之制……”
“什么?”
朱振眼神一沉,咬牙切齿:“给我更衣,进宫!”
“是!”
匆匆坐上马车,朱振心焦如焚。
一个科举之制,确实让很多人坐不住了。
因为科举。
真的太颠覆传统了。
即使是亲近刘铮的贵族阶层,也公然反对。士大夫……按理说,他们应当是支持科举的。但是这么多年,士大夫,在龙炎王朝,也已然成了一个固定的利益集团,他们又怎愿意,那属于自己的利益,被那帮寒门学子瓜分?
所以。
无论是谁,龙炎王朝的文武百官,对科举都是抵制的。
只是士大夫,没有贵族抵制得那般强烈罢了。
所以说。
朱振认为,刘铮这完全是在作死啊!
来到皇宫。
过去不然。
那养心殿门口,此时跪着一个垂垂老矣的白发老者,赫然正是翰林院大学士,柳老!
“圣上啊,柳裕死谏,改科举制,龙炎方可再延绵千年!”
“圣上啊……”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刘知州,大善啊!”
“圣上,当有荡清寰宇之志,出门看看这龙炎王朝的腐朽不堪!”
这个时候,已经来到深秋,秋风瑟瑟,那老者在秋风中,显得孤苦无依。旁边不少人,对着他指指点点。
大臣们在劝。
太监们也在劝。
看得出来,这柳裕已经来这里很久了,但却没有受到皇帝的召见。于是他便跪在这里死谏。
然而……
随着他说的话,越来越过分,越来越尖锐,已经把不少人给吓了一跳。
“柳老柳老……慎言慎言啊!”
“这,柳老,您这话……”
这些人,都为这柳老捏一把冷汗。
早就来到现场的秦王,听到这些话,也是冷冷一笑:“柳老此言,岂是说圣上慧眼不识人了?放肆!”
“欺君罔上!”
“我泱泱龙炎王朝,在圣上手中,刚刚开疆拓土,竟被你说成腐朽不堪?”
“你到底,是何居心!”
贵族阶级们,都在一边口诛笔伐。
这个时候,朱振也走了过来,呵呵笑道:“柳老啊,您是帝师,文坛北斗,自来公允不涉朝事,却如此推崇一个后生小辈,莫非……”
“柳老的孙女,许配给那刘知州了不可?”
全场都是一惊。
这话说得颇为诛心。
就连秦王,都不可思议看来。
今日这朱振是怎么了……要知道,前几天,朱振对科举制度,可是一直模棱两可的。
今天过来……
直接就是诛心之语,不仅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而且俨然没有将这柳裕放在眼里。
柳裕气得浑身颤抖,指着朱振:“你你你你……血口喷人!我翰林院,从不参与你们这些蝇营狗苟之事!”
一帮人在旁边冷笑。
蝇营狗苟?
人活在世上,谁不是为了名利,谁不是为了权势?
他们早就看这翰林院的一帮人不顺眼了,每天搞得自己高高在上,清高不已。
柳裕看这一帮文武,竟无一人站在自己这边,登时惨笑不止:“圣上啊,圣上啊,看到了吗?”
“这便是那腐朽不堪!”
“这便是那朝中蛀虫!”
“可怜我泱泱龙炎,竟容不下我一忠肝义胆的老臣!”
他晃晃悠悠站起来。
几个小太监想去扶他,却被他一手拨开。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看起来,这老家伙要走了。
谁想,那柳裕仰天大笑:“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圣上!”
“老陈,两朝大学士!”
“今日死谏……”
“科举之制,可兴龙炎啊!”
说完,他喝了一声,整个人就往那养心殿的高大立柱上撞去,顿时头破血流,当场死了过去!
“砰!”
“不要!”
众人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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