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州城。
城中依然混乱。
各方不同意见的领袖,开始了全方位的冲突。
这让篡位上台的谢阳,有些焦头烂额,暴跳如雷。
他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他以为,只要自己夺取王位,自己迟早能镇压住这群宵小。现在,显然,他是自信过头了。
当然。
最主要的还是,凉州军给川蜀境内,带来的变化和不安。
还好的是,他手里有禁卫军,有了他们,城中也不至于再乱。顶多就是保护着裴嫣然,让他没有办法。
现在他这心绪杂乱,哪里还有心思,去劫持一个裴嫣然?
“蜀王!凉州军还有一日距离!”
“蜀王,昨夜大雨,东城门坍塌了……”
“蜀王,城中滚石略有不够……”
“蜀王……”
这一个个人跑进来,各种问题,让谢阳都快疯了,拿起桌上一个酒樽来,狠狠摔落地上,呵斥道:“都是一群废物吗?”
“孤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些事情,你们自己搞不定吗?嗯,非要来问我?”
“石头不够去挖,木头不够去砍!”
“什么事都来问我,我到底是蜀王,还是什么!”
这发疯的样子,吓坏了一群人。
那些跟着谢阳的文武,更是叹了口气。这谢阳平日里看起来城府极深,颇懂帝王之术。此时大敌当前,才知他根本不够沉稳。
“王爷,明日凉州大军,就将兵临城下。但阿古陀大土司,最早四日才能到。王爷当耐心一点,筹备防御事宜才是。”
有人建议道。
俗话说得好,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现在谢阳的焦头烂额,会直接影响到这些人的工作心态。
谢阳一听这话,阴沉着脸,努力点了点头,冷冷一笑:“两日而已,我蜀州城铜墙铁壁,千年古城,禁卫军防卫森严,苍蝇都很难飞进来一只!”
“除非他秦长风,长了翅膀,不然别说两日,七日都难攻下孤的蜀州!”
众人也是哈哈大笑,信心倍增。
只要熬过四五日,那南蛮大军一到,那秦长风,便是他们脚下人头!
真当川蜀,有这么好玩的吗?
……
一路蜀道。
其实秦长风是有些崩溃的。他和他的凉州军,走惯了雍凉之地的一马平川,哪里见过这难于上青天的蜀道。
越走,越难走。
并且,最突出的问题,还是在这几天,给凸显出来了。
那就是战马!
凉州战马,到了蜀地,简直就成了累赘。这些在银州舰上,都没有出现水土不服的战马,来到蜀地,就难受了。
那马蹄一落,很坑便陷入泥土之中,再也拔不出来。
过分陡峭的山坡和山路,也让这些战马,止步不前,甚至还没有人的胆子大——不过这也正常,这些战马,哪里见过只有几乎一寸的山路,左边就是万丈悬崖的?
时不时,便会有战马从悬崖上跌落下去,在空中发出几声悲鸣,而后轰隆一声,带起山石滚落。
每到此时,人人都会精神一振。
“小心点!”
秦长风也动不动提醒一声。
太难了!
这披靡天下的凉州军,来到川蜀,战斗力恐怕会直线下降百分之十。这也就是为什么后世那些策略战争游戏中,有兵种克制,还有地形,天气气候的影响。
而且。
时不时还会从山中窜出一些蜀军来,偷袭一番,这一路上,凉州军的损失,其实还是很惨重的。
加上此时,已经是开春时节,这山中潮湿难忍,蚊虫叮咬。这川蜀的蚊虫,还是相当猛烈的。常有被叮了一口,便肿起老高的情况。
行军打仗,便是如此,各种情况都会有。
还好。
川蜀山中,药材不少,随军郎中,很快便找到了一些消肿的药材,这才使得人们好受一些。
“程凯!”
秦长风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一根粗壮的树枝,当拐杖用,喊了一声。
“末将在!”
程凯很快跑了过来。
秦长风哈哈大笑:“这几日观这川蜀地形,有何感想?”
他很喜欢程凯这个年轻人。
头脑聪明,有干劲儿,虽然出身穷苦人家,但却喜好读书,勤于军务。秦长风也就将他当做了小弟,一心想提携他。
程凯一听这个,便干咳一声,认真道:“凡三军处山之高,则为敌所栖;处山之下,则为敌所囚。既以被山而处;必为鸟云之陈。鸟云之陈,阴阳皆备。或屯其阴,或屯其阳。处山之阳,备山之阴;处山之阴,备山之阳;处山之左,备山之右;处山之右,备山之左。其山敌所能陵者,兵备其表,衢道通谷,绝以武车,高置旌旗,谨敕三军,无使敌人知我之情,是谓山城。行列已定,士卒已陈,法令已行,奇正已设,各置冲陈于山之表,便兵所处,乃分车骑为鸟云之陈。三军疾战,敌人虽众,其将可擒。”
众人听得纷纷点头。
这便是凉州军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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