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京莫名其妙被拉上车,木奕珩在车下,眸子转了转,唇角勾起一抹冷意。
除夕夜,各家门前都刷了新漆,挂了门神、福对儿,街市上因无店铺营业,显得十分冷清。偶有爆竹声传来,惊起四邻犬吠,人人都躲在屋里,享受难得的团圆闲暇时光。
有马蹄声,一阵快似一阵。接着毓漱女馆门前,就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敲门声。
迎门的婆子见是个眼生的年轻男子,“这位后生,可是找错了地方?大晚上的瞧错了门?”
“没找错。你家主不是姓林?你告诉她,她男人来了,叫她亲自出来,跪着把爷迎进去!”
那婆子变了脸『色』:“这……”她家『奶』『奶』不是新寡之人?难不成……
婆子脸『色』变得青白,浑身颤抖。
木奕珩只听一声巨响,伴着婆子惊恐的喊叫声“诈尸啦”,嘭地,那大门在他面前不足一寸住处紧紧闭上,几乎撞上了他高挺的鼻梁。
他再拍门,不死心地,一下一下,那婆子不敢再开门,溜进里头,捉住个女婢,叫她去跟林云暖回话。
林云暖穿着家常衣裳,在屋里和阿倩、徐阿姑他们打牌,徐阿姑的两个小女儿,坐在阶下玩雪吃糖,屋里其乐融融,一派祥和,一听婢子的回话,当即如投石入水,泛起涟漪,林云暖的脸『色』变得难看,咬牙切齿。
阿倩推一推她:“他都光明正大的打上门来了,哪还在乎脸面?你这样躲着,可不是什么法子。有事还是得说开了,弄得明明白白。大过年的,别叫他把四邻都惊了。”
还努努嘴,朝那两个女孩儿示意,意思是不要闹得影响不好,叫小孩子都瞧了笑话。
林云暖只得起身。
木奕珩手打酸了,上脚踢那门,震得旧伤处一扯一扯的,丝丝拉拉地疼。
他像是没感觉,嘴里喊着林云暖的名字,把一肚子气都撒在门上。
门陡然被拉开,一脚收势不住,差点踹在林云暖肚子上。
两人一照面,都用恨恨的目光打量对方。
木奕珩瘦了,两腮都塌下去,穿一身玄『色』暗纹的袍子,没半点当年云州初识时的张扬鲜艳。
林云暖气『色』极好,人站在灯下,斗篷里头穿件儿洋红『色』对襟袄,下头深蓝『色』马面裙,看起来水灵鲜活,似乎比从前还年轻几分。
木奕珩咬牙切齿的,也不顾那看门的婆子,跟来的晚霞、悦欢等人在旁,伸臂把人一揽,用手肘勒住她脖子:“你他娘……”
她真在这儿。一个多月,叫他失魂落魄,打不起精神,牵肠挂肚,悔恨难当,谁想,她根本没走。人就在这儿,活生生的,过得好着呢。比之前还滋润。
这一想,变态的恨意就袭上心头。
林云暖避开他的搂抱,却没避开那朝颈子掐来的手掌。
她猛地被人攥住脖子提起,脚离地面一尺高。
晚霞等人吓傻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呼“木爷不要!”
木奕珩理智及时回笼,手一松,把人手臂扭住,也不管她涨红脸咳得多难受,朝晚霞阴恻恻一瞥:“告诉你们林二爷,人我带走了,明日送还。”
晚霞为难地看向林云暖,她总算缓过一丝气来:“你看好门户,待会儿二哥来,就说,我没事,会很快回来。”
木奕珩挑眉睨她一眼,不置可否。
这么好说话?肯跟他走?莫不是怀里揣着刀,或是藏着砒霜,想趁他不防,悄悄的弄死他?
林云暖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横一眼身旁的人,“不走?”
木奕珩狰狞一笑:“你他妈知道我要带你去哪儿、就敢跟我走?老子把你买窑子里去,换酒喝!”
林云暖冷哼一声:“行啊,把你也卖了,咱俩做同行,说不准你赚的银子,比我多!”
木奕珩想到之前她甩下那张银票,说算是嫖他的,心里冒起深深的恼意,一面将人抱上马背,一面预想着一会儿要如何找回自己损失的。
除夕夜,家家闭户,马蹄踏在雪地上,溅起飞花阵阵。
眼前是条窄道,四周有些枯芜的树,两侧白雪绵绵,像铺了层絮。
木奕珩垂下头,迎上那含水的一双眸子,所有的贪嗔爱恨,一股脑涌上心间。
他松开缰绳,将她护在怀里,滚下马,寻到那柔软的嘴唇,恶狠狠地撕咬上去。
林云暖哼了一声,按住自己衣裳下摆那只手:“木奕珩,你别疯,这可是外头!”
“你就不怕我着了风,病了?”
这才免了一场难堪的野外闹剧,被他抱上马,又驰了一阵,在一个明明很陌生、但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眼熟的小院前停下。
他将她抱进去,飞速『插』上门,转过来,一面除外袍一面扑上。
抱着人到帐子里,撕掉那件已经皱巴巴的洋红袄子,手他伏在上头,喘着粗气。
『妇』人冷如冰霜的眉目令他静了一瞬,一路上不管不顾的飞驰,身上伤不知是不是又开裂了,这会子才觉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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