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宸只觉得脑仁里一直震颤的那根弦断了,他再也忍耐不住了,像个急于立功的新兵,奋勇前进。
从妆奁台,壁角,再到床上……一路摇曳。
沈南宝起初还能引航高歌,临到末实在受不住了,沉沉睡了过去,等翌日再起来时,身边早就没了人。
摸摸褥垫,都已经有些凉了,仿佛昨天只是一场梦。
听到动静的风月,一开门便露出脸上那暧昧的笑,“公爷一早就去了商铺,还叫小的们别打搅了夫人,说是夫人昨个儿累惨了,且得好好休息。”
‘累惨’两个字拖长了腔调,听得沈南宝脸登时红了。
她近乎都能想到萧逸宸说这话时,跟得了吃食的宝宝一样,恨不得生出个尾巴翘到天上。
不过也确实是该翘到天上去,毕竟头一次臊了那么大的脸,这次一雪前耻可不得好好宣扬宣扬。
思绪转了这么一遭,那厢绿葵见沈南宝沉沉倚在榻上,用肘顶了顶风月,示意她收敛点,然后才问道沈南宝是要洗漱还是要栉沐。
其实昨儿后半夜,鸣金收枪后,萧逸宸特特儿吩咐了人准备热汤,不过再过一道总是好的,能消除身上不少的酸痛。
沈南宝似乎也想到了这点,便叫他们端来了热汤。
沈南宝踩着凳入了水,那水有些烫,往日觉得温暖无比,但可能是快入夏了罢,人在其中总有点闷得慌。
在这样晕晕沉沉间,她想起昨个儿夜里,他把她抵在墙上不要命磨剑时,她不得已握住了他的肩头。
那肩头湿.濡,一碰便是满手心的汗,沈南宝语气不由有了嫌弃,“你身上怎么全是汗。”
那时的他是怎么说的呢?
好像是……他生来就怕热,遇着了她就更怕了。
沈南宝脸上一红,把半张脸都埋进了水里,一双眼却盯着窗外那炫白得发光的世界,心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若出去淘淘几件合适的料子,给萧逸宸做几件夏衣。
心底儿有了章程,做事便利索了起来,沈南宝草草用过膳,便领着风月出了门。
恭州地势偏,离北境远,遂还未收到战火的波及,街道上甚是太平盛世的气象。
沈南宝行走在如蚁的游人里,有些感叹,“成日窝在宅子里,再不出来,头上都快闲得长出草了。”
风月紧紧跟在她的身侧,瞧瞧沈南宝那色调淡静的脸庞,有些纳闷,“昏礼之后,夫人确确甚少出门,但夫人镇日在府上不是吩咐这就是吩咐那儿,哪里闲着了。”
沈南宝眼睛从一个摊子上的玉簪晃过,乜了风月一眼,“这哪能一样,一个是四四方方的天,一个是天高任鸟飞的广阔,难不成你也觉着出来这么一趟,和在宅子里带着一样?”
当然是不一样的。但风月却更纳罕了,“虽说是男主外女主内,但咱们府上又没什么事,夫人大可重操旧业,像以往和桉小娘子那般,也开间茶坊,这样夫人也就可以日日出来见天光了不是?反正公爷又不会沈家束着夫人您的手脚。”
开茶坊,其实沈南宝也有过念头,但谁知道这茶坊一开,是不是就成了招子,立马把皇宫里人招过来了。
沈南宝转过眼,对上风月那懵忡的眼神,却什么话都没说。
就这么无言走了一程子的路,两主仆这才来到了彩帛铺,这铺子先前准备嫁妆时,沈南宝并没来过,这次过来还是听了池雨的介绍才过来的。
所以彩帛铺的主顾并不认识沈南宝,只是瞧她周身装扮不菲,便客客气气地将人请到了里间。
听沈南宝说是要准备裁制夏衣,那主顾立马便让过卖去到里间拿压箱底儿的好料出来。
就在这等候的光景里,对面传出来杀猪似的尖叫。
沈南宝听着那喉咙有些熟悉,不由探头去看,一旁的主顾却啧了声,满脸的厌弃,“又来了,天天吵天天闹,真是一点都不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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