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了大喜,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皇后也立即命人进来帮着更衣打扮。
两人穿戴整齐后一同去了郭贤妃那里。
郭贤妃今年年方十八,样貌清丽,气质脱俗,年纪虽轻,言行举止倒也端庄稳重,加上性格开朗,因此深得皇上的宠爱。
由于肚子太大,又在大作痛中,因此当皇上和皇后进来时郭贤妃没有办法起身行礼。
皇上和皇后也制止她行礼。
稳婆早已经到了,此时正立在郭贤妃的床前悉心守护着。
在稳婆的旁边还站着好几个嬷嬷和宫女。
皇上望向疼得满身大汗的郭贤妃问:“很疼?”
“嗯,很疼。”郭贤妃如实答,可怜巴巴地望着皇上。
她对于皇上的感情更多的是依赖,就像女儿依赖父亲一样。她知道皇上对她的感情亦是这样。
她知道,她永远也代替不了皇后和皇贵妃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所以她宁愿视他如自己的半个父亲。她父亲早逝,她有很重的恋父情结。
这一点皇上也知道,所以皇上很疼惜她,一如疼惜自己的女儿。
皇后也知道,所以皇后并不妒忌。
“再坚持一会儿,等孩子出生了就不疼了。”皇上柔声说。
其实他想近前去摸摸她的,但碍于皇后在,还是忍住了。
郭贤妃直点头。她知皇上的心思,也顾及皇后的感受,所以她笑着说:“陛下别担心,臣妾身子骨好,劲儿十足,一定能平安产下孩子来的。”
皇上笑着颌首。其他人也跟着笑。
确实,郭贤妃是个能吃能睡又爱运动的主,所以大家也不太担心她的生产。
想到皇上明日一早还要上早朝,皇后不忍心皇上太过劳累,便派人护送皇上回养心殿歇息去了。她则留下来陪伴郭贤妃。
“皇后娘娘,要不您也回去歇着吧?”郭贤妃一脸不忍地说。
整个后/宫里,她最敬的便是皇后,她从认识皇后那一天起就对自己说——与任何人为难也绝不与皇后为难。
所以她一直把皇后当自己的母亲看待,总想着尽量不要拖累了皇后,更不能做让皇后伤心的事。
“没事,我想看着你平安地把孩子生下来。”皇后说,伸手抚了抚她鬓角凌乱的发。
郭贤妃眼角一热,眼泪便哗啦啦地直往外流,她握着皇后的手问:“不管妾生的是男是女,皇后您也会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他吗?”
她知道皇后曾经亲手将沛王抚养成人的事。
“当然,孩子是春天,无论是男是女也值得我们关爱。”敬庄皇后反握着她的手说。
“有皇后这句话妾就放心了。”郭贤妃朝敬庄皇后微笑,那是毫无机心的微笑,就像孩童一般纯真、灿烂。
还真是个小孩子。
皇后微笑。
丑时,郭贤妃诞下了一男婴,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皇宫。
皇上当时正在睡梦中,得知此消息后一骨碌起身,提笔在白纸上写下了“赵聿铭”三字,这是他给这个新生儿、自己的第四个儿子起的名字,并册封其为泽王。
虽然历代皇子中有不少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皇上册封为王的,但一出生就册封的还真不多。
皇上这么做足见他对这个新生子的喜爱。
上早朝时,皇上立即将此消息向文武百官说了,并说待泽王满月时会邀请分封到各地的藩王以及邻国的国君前来庆祝。
得知此消息后敬庄皇后却不由得心情沉重。
那么,届时他也会回京城来。
这么多年了,每次得知他回京的消息她都会害怕、紧张,整夜睡不着觉。
这下,这种日子又来了。她欲哭无泪。
……………….
是夜,得到了死伤人数最新数据的太子赵聿梁立即召集地方官员及相关工作人员开会,在会中将赈灾的粮银一一落实了下去,并指派内阁大学士柳晏和两名朝廷派来的监督员负责监督这批粮银的发放。
完毕后又让人到受灾现场去了解最新的情况。
派去的人于一个时辰后回禀道:“仍有八九处地方传来呼救声,士兵们正在全力营救。”
赵聿梁点头道:“嗯,眼下天全黑了,赶紧给他们送干粮和火把去。”
兵部尚书郭茂忙说:“殿下,士兵们已经连续忙活了好几个时辰,不如先让他们小憩一会儿吧?”
吏部尚书冯宏也随即附和道:“是啊,士兵们也确实很累了,再这样下去恐怕都会累倒的呢。”
赵聿梁却用平静又严肃的语气道:“在这等生死关头,两位居然还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本宫不得不怀疑你们是否配坐尚书之位了。”
这样的一句话丢下来,郭茂和冯宏顿时被噎住,通红着脸不敢再说半句。
赵聿梁继续向指派之人部署工作。
他心里很清楚,郭茂和冯宏这次来是专门给他添堵的。
不过他并不怕他们。他洞悉得了他们的心思,自然也就不会中了他们的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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