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倾,一名公公打扮的中年男子在刘莹的引路下从西侧门快步地进了坤仪宫,来到敬庄皇后的面前。
敬庄皇后抬眼朝他看去,发现对方果然并非自己认识的人,心里顿时放心了不少。
来人朝敬庄皇后行完礼后便将令王赵腾写的那封信双手呈上,与此同时,他悄悄地看了敬庄皇后一眼。
才刚看到她的面容他就两眼发直、心跳骤停——眼前这人花容月貌、风姿绰约,美得简直不像人间之人。
他早就听人说敬庄皇后天姿国色,乃曣国百年难遇的绝色美人,如今终于得见,发现此言果然不虚。不,准确来说,她真人比他们所形容的还要美得多。他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
敬庄皇后已经习惯了陌生人初见她时的惊讶、错愕和紧张,所以表现得很从容自若。她伸手将信接了过来。
这信一到她的手中她便不由得心头一振——这封信沉甸甸的,恐怕有二十页以上。
他到底写了什么?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敬庄皇后带着好奇和不安打开了那封信。
可是才看了几行字她的眼眶便红了,看到中途时眼泪便忍不住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这是一封熬满了思念的信,在字里行间,在他刚劲有力的字迹里。令王赵腾将他这二十一年对她的所有感情都倾诉在了里面,言辞真挚,情感热烈,一如他的人一般。
在这封信里,他除了抒发他对她的感情之外并没有说其它事,但仅仅说他对她的这份感情就足以让她的一颗心都像被什么拽住了一样,沉甸甸的,忐忑不安,又有些不知所措。
来人不知令王赵腾在信里对她说了什么,但从她的神情他可以猜测这是一封什么样的信,他轻声道:“令王嘱咐,要皇后娘娘现在就回一封亲笔信给他。”
这话令王赵腾在写给她的这封信的末尾处也说了。
敬庄皇后拿着信站起身来,缓缓地走到了距离内花园很近的窗边,不发一言地望着内花园发呆。
赵腾对她的感情她是知道的,只是她没想到会炽烈至此,她在觉得幸福之余更多的是恐慌。
佛言:爱欲于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1
敬庄皇后早就知道,这份感情是危险的,无论谁跨出底线都会对双方以及双方的家庭造成巨大的伤害。
以前,她一次次因不舍而没有终止它,现在,她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得亲手将它掐断了。
因为,很显然,如果他们再有任何进一步的关系都会把双方给毁了。
可是,敬庄皇后还是有些放不下。
他爱她,她也爱他,这是早在很多年前她就明了的事。
可是,他们是注定得错过的,不管他们有多么不愿意屈服于这样的命运。
敬庄皇后的眼泪簌簌而下,她的身子也因内心那剧烈的挣扎而颤抖着。
是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了,让他永远地断了那种念想。
可是,要一个对她思慕了二十一年的人忽然断掉那种念想是不太可能的,如果处理不好反而会加剧了他的疯狂。
敬庄皇后在痛苦地思索着、权衡着。
然而,就眼下的局势来看,她非常明白——拒绝他比继续给他机会要妥当得多。
敬庄皇后的眼泪像决堤的水般汹涌而出。
但她还是做出了决定。
她转身对那跪在地上等着她表态的男子说:“烦你转告他——本宫没有任何话要跟他说的了,所以不会给他回信,让他安心地过好他的生活吧。”
那人大惊,思索了良久才说:“他若得不到您的回信恐怕会很伤心的,皇后娘娘难道忍心……”
敬庄皇后抬手制止他说下去,道:“本宫的主意已定,不会再更改。”
她再次转过身去,为了不让那男子看到她眼中汹涌的眼泪。
那人沉吟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起身道:“那小的告退。”
刘莹立即领着他往原路离开皇宫。
敬庄皇后浑身无力地躺在了靠背椅上,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别了,这牵扯了二十一年的情愫。别了,那个爱了她二十一年的人。如果可以,她希望今生都不再与他相见。
…………
这日下午,太子回来得比较早,便到书房里去整理一些重要的资料。
他用钥匙将一个小柜子打开,取出放在里头的一个小盒子,并把小盒子打开。
这个盒子里装着几封信,全是他派去跟踪郭茂的人写来的,其中有一封写了他们于北疆时发现郭茂曾与西凉的人有来往的事。
太子赵聿梁将这几封信又看了一遍,然后重新锁回柜子里。
这几封信都是日后对付郭茂的重要的证据,也是用来说服皇上不可一味重用郭茂的强有力理由。
太子妃抱着小郡主进来,见太子将那个小柜子放得这么隐秘,便知应该是对他很有用的东西。她忙转身退了下去。
这夜,太子宿在太子妃处。
小郡主躺在他们的中间。
平日里由于太子不常来这边住,所以太子妃一直都是与小郡主同床睡的。如今太子来了,太子妃倒是希望把小郡主放到一旁的小床里去。可是小郡主跟惯了她,因此只要她一将她放到小床上就拼命地哭。太子妃没法,只好又将她抱回了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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