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膝下虽有五位少爷,可是少爷的脾性,大小姐怕是比谁都清的。大少爷虽性秉纯良,可是太好赌了,这萧家若是交到好赌的大少爷手中,怕是不出几年就真彻底败落。而三少爷,虽有才学,却对生意之事全然不上心,一门心思就喜着风花雪月,老爷在世的时候三少爷便曾一夜千金只为博得当年花魁一笑。当年的三少爷不过十四年岁,便是只顾红颜展,不顾钱银珍的脾性,萧家家主之位也是断然不可交到三少爷手中。”
顿了一下,摸着看了一眼萧楚愔,瞧着面上未显明意,厢竹续道。
“至于四少爷和小少爷,当年两位少爷年纪尚小,家主之位既然不会落思到他们身上。便是老爷当初也动了这样的心思,四少爷和小少爷的脾性也是当不得当家家主。四少爷最是坏性,小的时候那害人的事便没少干,若是萧家交到四少爷手中,没个人管着,怕是不出几年萧家就得成了旁人眼中根刺,必拔之物。而小少爷,向来只对武学有兴趣,生性脾气就暴,除了老爷和大小姐谁都压不住,所以小少爷也非当选之人。”
小时的记忆,对于一个人来说极其重要,只是这一段记忆于萧楚愔而言却是旁人的过往,于她没有干系。听着厢竹的话,结合四位胞弟展显而出的脾性,倘若她是萧老爷,断然不会将心思动到这四人身上。故而厢竹的话刚刚落下,萧楚愔颔首应道。
“的确,那四个混小子不管是谁,萧家只要落到他们手上必败无疑
。”
“是的,所以老爷当年真正属意的事实上只有一人。”
“咱的那位二少爷。”
“大小姐说得是,便是二少爷,二少爷虽然脾性慢傲,不过与其他四位少爷比起来,却是家主的不二人选,老爷也是一早就属意二少爷的,只可惜……”话到这处顿了,还未接下便见萧楚愔冷着笑说道。
“只可惜咱这位二少爷最是清高傲骨,瞧不起这一身铜臭味的爹爹和整个萧家,所以这萧家家主之位,他是不屑得很呢。”
这话太过直白,以至于萧楚愔的话刚落,厢竹直接愣了。顿了愣,随后无奈一笑,厢竹说道:“正如大小姐所言,对于萧家的生意,二少爷从很早起便显了弃嫌之态,根本不想继承老爷的衣钵。甚至常言这经商之人最是俗不可耐,不愿让其污了自个的品格,二少爷这些话,老爷当初也是气极,怎奈比起旁的几位少爷,还是二少爷更能承担萧家重责,所以老爷也就一直忍隐未因为二少爷逆言将其逐出家门。谁知老爷一再压怒却也不能让二少爷对家中生意起了本分兴趣,后因突起病祸,生意上无人可接手,老爷才将家中生意交付到大小姐手中。”
“原来我这家主之位还有这一番曲折过往呢。”
她还觉着纯是因着几位胞弟太过混性,家中无人可承故而只能落到她的头上。如今一听,这家主之位本非落属于她,只不过萧楚然实在不屑,不得已萧老爷才临时改意。
了解大概,面上倒也没显什么,只是一副了然之态略着颔点,萧楚愔说道。
“看来咱这二少爷今儿说的话,也不算错,这城北的四家铺子,就算我不想给,如今也得给了?”人家才是当初正主,她不过临时被拉出来充数的,如今正主想要那城北的四家铺子,萧楚愔还真没几个理可以不给。
再说了,这城北的四家铺子本就在萧楚然名下,如此更是没理由拽着不应了。
明明是件恼心的事,偏生萧楚愔这话说得清淡,倒叫厢竹眉心仍蹙,像是在烦纠着什么。
厢竹跟在她身边也是许久,这性当是极定,若不是心中有事,断然不会显得如此躁焦。当下看出厢竹面色不妥,才刚笑落的萧楚愔直接正了眸色说道。
“厢竹,这过往的事,你是不是还揣着什么没有直明?”
“大小姐,厢竹……”
“若是有事,还是直说的好,便是藏着掖着也不过解了一时之忧,可于事而言却非长久利事。对了,说到这过往的事,有一件我这心里头倒是奇得紧。”眉梢挑勾,倒像是再思着什么,因着萧楚愔这话,厢竹忙应问道。
“大小姐奇了何事?”
“既然是城北这几家铺子的事,这萧家的家主是我,萧家的一切产业当应都在家主名下才是。为何这城北的几家铺子却在楚然名下,这一事难道不怪?若说爹爹忧着一人过于专权于家业不利,打算散了家业免得在一人手上尽毁,故而将铺子分于各人名下,这事我得解。可如今这名下有产业的却独只楚然一人,其余四个皆无名下商产,这事我倒是不明其中跟道了。厢竹,你可知其中门道,又或者说你可从练叔那儿,听过什么?”
练叔是萧老爷身侧最信之人,也是萧家的老人,同时又是厢竹的爹,故而厢竹这儿当知得比旁人还多
。
这一件事,厢竹的确知了些许,只是这所知之事却不知当不当让萧楚愔知晓。因着心里头踌纠得紧,厢竹忍不住紧咬着唇。瞧着她这副模样,便知她必然晓得什么,当下舒了长叹,萧楚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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