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场可非儿戏,更不是一处光凭借武艺就能存活的地方。这一点,同样从沙场上血滚得活的黑影自是最清,可就是因为黑影是清的,所以他的那一番话,才更叫寒祁凛了眸。
行于军列如散行,万军之中任取项上首级。
究竟要强至如何的武艺,才能这般肆行于沙场之上。
黑影越是高赞的叹赏,越能证明楚宁日后必当驾凌诸事万物。而就是这样一个足叫人惊骇的存在,若是不得己用。
到真是麻烦了。
萧家小少爷赴了太子约邀,家主这心自当难静。故而楚宁前脚才刚刚离了萧府,萧楚愔那颗挂提的心便一直纠吊在嗓子眼。来来回回不知躁急多久,眼瞧着幺弟久而不归,一心便觉太子此邀必非意善的萧家长姐,都急得揪心了。
屋中左右来回焦行,当瞧天色已暗却仍未见着楚宁归来,萧家长姐这处也是等不得了。心里头上了火,就在大小姐素手一挥打算命人备了娇亲上太子府接人时,那叫长姐左等右等便是不见回的幺弟,这厢倒是入了府。
一派匆急,脚下生风,匆匆紧赶,到叫人忽的一瞧免不得心坠了忧。当下心里头已是担了许久的萧楚愔,此时更是焦了数分,也顾不得旁的,直接驱步上了前,至了内厅门处接了楚宁。
这厢楚宁才刚抬脚跨入正厅,那厢的长姐已是开口询道:“宁儿,那太子可对你做了什么。”
太子亲邀,即便不是奸,也必然隐了盗,故而萧楚愔这心里头,实在安不下心。话音刚落人已上下量扫着幺弟,每一寸都瞧得极是仔细,就好似一个眼落了瞧,自叫宝贝幺弟的身上便会缺了什么似的。
太子她是亲身接触过的,晓得那人是个城府极深的主,因此楚宁赴邀,萧楚愔总是忧担性良纯善的幺弟会着了太子的道,叫人挖坑不知还傻傻往下跳。要是不能清晓太子此次邀了幺弟究竟为了何事,萧楚愔这心里断是不能安的。
长姐最是挂心自己,也总是如自己幼时,忧着自己叫人欺了骗了。知晓长姐这一番忧询全是因了心里头忧挂着自个,故而长姐的焦询刚刚落下,楚宁那儿也没顿停白让长姐添虑,而是开口回道。
“长姐,你就放心吧,太子此次邀了宁儿,并未对宁儿做什么。不过是为了当初搭救一事,道了番谢罢了。我们也只是坐下闲聊,随便挑了些不咸不淡的话扯了几句,顺带受了太子一杯茶,算是接了他的谢意。”
“太子邀你前往太子府,仅是为了答谢当日搭救之恩?仅仅就请你喝了一杯茶?闲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
她这心里头的忧可是挂了一日,回头却从楚宁那儿听了这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萧楚愔这心怎能不动了疑。当下声现踌疑,面上也露了几分寻思,便是眉心,也因心中上涌的疑虑锁蹙几分。
疑下略克的踌凝,出声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质疑,却也是这一番出于本能的质疑,换得楚宁笑颜说道:“长姐,就真只是喝了茶,因了长姐训教过,这太子府特备的酒,宁儿一口都没碰呢。”
长姐的叮嘱,楚宁当是记在心上,故而这应答的话中到是带了几分顺乖下的讨夸之意。言语之中带着沾沾的笑喜,喜笑现溢,楚宁说道。
“长姐警着太子,宁儿知道,也清知长姐不希望与太子走得太近,故而这太子府的约邀,宁儿也是提了十二分的心。这一次的赴约,真的只是聊了着不打紧的,那太子也没询了什么奇怪的,顶多就是问了些天晟的事,聊了些武学上的招路罢了。”
自打太子的请帖入了萧家,萧楚愔这心里头便游了诸多猜思,却独独没有想过太子什么都不问,也什么都没探究。就只是纯与楚宁闲聊,到显得好似她心重多疑似的。
一个颇有城府的人,行事必然不会仅为得闲,故而太子邀了楚宁,肯定还有内下的用思。只不过此时瞧来,这太子到底想做什么,倒是叫人难猜了。
楚宁是一根筋的躁急混子,心思上并不似楚恒楚瑞那样多的花花肠子,故而太子到底有没有旁意,怕是楚宁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是什么都没瞧透,饶是再询,也是询不出旁的。故而萧楚愔也就没再追着多问,只是随口说了几句,再行担忧叮嘱,这才吩咐萤草随着小少爷回了后院,仔细伺候。
长姐让他回了后院,横竖这正厅内也没个趣,加之晨时与叶知秋打了许久,后在太子府内又同黑影过了招。此刻人得了静,倒也觉了几分微倦,当下长姐的话道了落,楚宁这厢也就揖了礼,随后便携了萤草退下。
自打楚宁回了府,萧楚愔这眉心上的蹙就不见舒过,尤其是楚宁退离正厅回了院落,萧楚愔这眉宇上的锁拧。
更甚了。
大小姐心里头再思着什么,纵是猜不出十,七八也是可的。故而见着萧楚愔那越锁越紧的眉,厢竹忍不得轻声询道。
“大小姐,可是在思太子的用意?”
“恩!”轻了一声应,没有马上开口应解,便是这一声轻应落下,厢竹续着说道:“上一次递了帖,邀请了大小姐上大通寺赴邀,厢竹这心里头就没落了安。眼下又因了所为的搭救之事请了小少爷上了太子府,大小姐,您说这太子葫芦里到底卖着哪方的药。这般挂留着萧家,莫不是心里头真疑了咱萧家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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