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没有离开京都,就算已经逃出城门,想要找到他们,对于如今已是位夺九五的寒祈来说,也非一件难事。
入了京都,滋事乱搅,计使离间,劝服周毅。萧楚愔此次入京不但劝夺了一名悍将,甚至还坏了自己的大计。调遣淮军,与已是北上制压连胜的林泽一道抗击浩北,此乃寒祈大计,也是耗消浩北兵力最重要的一策对思。如今却叫这暗下潜入京都的贼者毁了,当今圣上,那最是不能容忍旁人毁了自己计策的寒祈。
如何不怒。
故而当那些私下送入周毅府中的书信叫自己暗下所布的影子带回宫中,且一一看审后,寒祈心下直接起了杀意。周毅是名极忠的悍将,寒祈明白,而周毅这人最忠的是济国,这一点寒祈也清。
忠心于济国,故而是大忠之人。可对于寒祈来说,他要的从来都不是忠于济国的武将和臣官,而是忠自己的猛将朝官。
忠于济国,忠的就只是这个国家,至于这皇位上坐的究竟是谁,对于这忠心于国的人来说,并不打紧。只要上位者夺了君权,有利于国,就算这个位子上坐的不是他而是寒烨,周毅也是尽忠职守,一心辅佐。
对于这样的将帅,对于这样只是忠心于国,并非从一开始就非自己心腹的将帅。
寒祈从来就没信过。
为了防止周毅中途反逆,寒祈在将其召唤京都的同时也在他的身侧布下暗影,时刻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一举一动的监视,是当今圣上不信的表现,而现在又从周毅书房内得了浩北吕征写予他的劝服书信。
周毅同吕征乃是旧识,这些书信上皆可知清,如今浩北名将吕征特地书信一封,劝他择木而息。这本就不得己信,随时都可能择木而息的人,寒祈如何能再留?
就是因着周毅不得再留,故而也就思判几日,寒祈直接下了暗令,要取周毅性命。
周毅性命,当今圣上必取无疑,而就是这暗下的杀令,有人竟抢在他前头,将人救走。没得夺了周毅性命,反而叫人将其救离,得闻此事的寒祈自是大动火怒,当下下令,不若如何必得拿擒周毅,就连那私入京都,策使这离间计的人,他的命也得夺取。
当今圣上动怒,等下领命之人如何还敢耽搁,不只是京都府的压抑,就连整个京都禁军也全全出动,势要捉拿这逆反的反贼。一个晚上,无声无息,既然京内没有寻到,那就直接从京外开寻。
寒祈的眼线不只是布在京都内侧,就连这京都外也不缺他设布下的眼线。所以萧楚愔虽是借着柳如烟逃出京都城门,却还是瞒不过寒祈的法眼。
与护守自己入京的兵士汇合,萧楚愔就没想着要多呆片刻,而是寻了几句有关陈留香同周毅的话,便要众人快些动身,先离这是非之所。谁知她虽有心立逃,可这早已布下层层眼线的寒祈,又如何能叫已是缠网的猎物逃离。当下密报入京上禀,寒祈直接下命调遣与御林军,直接团围此处。
根本没有留察周遭,所以连自己叫人发现了,萧楚愔都不知。等着他们察觉到事有诡时,已是来不及了。
上百名御林军早就得了令,无声无息围包此处,此刻叫人团包于藏身之所,便是身上真插了翅,只怕也难逃这儿。
寒祈心思狡诡,萧楚愔不是不知,只是她真没料到,打从自己逃出京都就已重入寒祈监控。便是这一路的逃潜寻汇,对于寒祈来说不过是替他引路,好一举而下全部攻之。
将人引入这儿,这是萧楚愔绝没料到的事,也是因了已清叫人发现,且御林军也将这处团围,萧楚愔直接咬了牙咒骂说道:“该死,竟是着了寒祈的道。”
对于着了道的自己,萧楚愔自是怨的,只是如今再如何心怨又能怎样,于逃离这儿并无效用。故而萧楚愔这自怨的话也未得了士兵的埋怨,赶忙关上门窗留谨外头,再看清外头已是叫人围包,怕是难行出逃时,其中一名士兵说道。
“萧军师,外头已叫京都御林军团团包围,咱现在该怎么办?”
“一下子遣了一批御林军堵围,看来在咱们不清的情况下,这当今的圣上已是查明咱的踪迹。原以为可悄无声息瞒天过海,没想到这寒祈远比想象还要可怕,如今京都上下,还有何处能逃过他的眼?竟是将其引来这儿,实在失策。”
原还以为只要借由人遁,离开京都一切就可大安,谁知寒祈的眼线不只布设京都,就连这京都外的方寸之所,他也布设大量眼线。从不知寒祈竟是如此疑警极重之人,以至于如今落到这般的地步。
如今这次的失算,萧楚愔心内也是悔的,只是事已至此就算心内再如何的悔,也是无用。一番心下的毁懊,萧楚愔说道:“好在陈公子已携周将军离开,如今怕是早就脱了京都局控,倒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们虽叫御林军围住,不过昨夜陈留香就已领着周毅先行一步,对于如下情形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事有万幸,也算一大幸事,也是因了此番喃嘟,萧楚愔那儿忍不得松了一口气。略浅一松随后看着直凝询探自己接下如今如何行办的士兵,萧楚愔正了色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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