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鸿轩的正妻刘氏看着慈眉善目,但是却也被审查出来虐杀了好几个丫鬟小妾,所以也被判处了绞刑。
只是她没有杨鸿轩运气好直接被吓死,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活活明正典刑,活活被勒死。
其他的杨氏子弟,除了那个刚满月的婴儿以及两个十岁以下的男童,成年男丁全部被处死,作恶重的同样绞刑。
其他恶迹不显的都被发配到后山去开矿去了。
劳改三年后,表现好还活着的就赦免他们的罪行,可以恢复自由身。
当然,能不能活到三年后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剩下的家奴丫鬟自然也都被烧毁了身契,解除了奴籍,恢复了自由身,并且编入了民户之中。
公审大会之后,便是宣布成立村公所,然后烧毁所有借条欠条,清查人口,重新丈量土地,分田发粮,编练村兵等已经做熟了的事情,按流程走就是了。
杨村的村民看到之前宣传的天大的好事真正落在了自己头上,一个个自然感恩戴德,真心拥护沈墨的统治。
全程经历了这些事情的马典史,看着沈墨这群反贼有条不紊按部就班的一系列操作,心情复杂。
这伙反贼造反的手法实在娴熟,手段实在高明,做事很有章法,简简单单几步就将这些升斗小民的心给牢牢的拴住了。
其实反贼不可怕,从大清建立以来,各路反贼层出不穷,但是最后都被镇压了。
就连实力那么雄厚的三藩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所以从理智上来讲,马典史不相信这伙反贼能够成事。
但是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伙反贼很有可能能造反成功。”
道理很简单,朝廷统御万民依靠的就是如杨鸿轩、李孝德和黄顺这样的乡绅地主。而沈墨这些反贼却把这些乡绅地主全给杀了,而且并没有如同他之前预料的那样继承这些地主的土地财产成为新的地主,而是把地主们的田产分给了那些泥腿子们。
这等于直接把朝廷的根基给挖了,俗称挖墙脚。
或者换句话说,朝廷依靠的是地主乡绅,而这伙反贼依靠的是升斗小民。
一个简单的算术题,天下的地主乡绅多还是升斗小民多?
答案自不用说。
不光是收拢升斗小民的手段厉害,更重要的是这个反贼头子沈墨的头脑极其的清醒,任何时候都表现的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该做什么事情,什么时候做他心里是很清楚的,不会轻易受到别人的影响。
不急不躁,不怒不哀,不好色、不奢靡、不滥杀、果断从容,头脑清晰,比起那些聚众数千数万就敢称王称霸的土寇简直不知道胜出了多少倍。
这一切都非常符合一个完美的反贼头子的形象。
马典史甚至不由自主的幻想了一下沈墨穿着龙袍高踞御座的场景,但是很快又想到了京城那位八岁登基,十四岁就用计扳倒权臣鳌拜,亲政之后又平定三藩的康熙皇帝,又对反贼们的造法大业生出悲观的看法来。
如今天下安定,朝廷兵强马壮,又有圣天子在位运筹帷幄,这种反贼要想造反成功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们现在只是还没有引起朝廷的注意,一旦引起朝廷主意,恐怕就距离覆亡不远了。
马典史摇摇头,看着不远处面带微笑正在跟围着他的一群村民和颜悦色说话的沈墨,忽然自嘲一笑。
自己真是得了失心疯,只因为这伙反贼对自己态度还算友善,竟然就会幻想他们能够造反成功!
罢了,还好这伙反贼并没有强人所难让他当内应取县城,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马典史怀着这般复杂的心情在杨村前后待了三日才离开回了县城。
刚回到县衙就被知县刘同仁叫去询问他打探的反贼情形。
马典史道:“县尊,这几日下官乔装成商人进入杨村,仔细打探之后发现,这伙反贼的确不一般,兵强马壮将近千人,且阵容齐整,号令森严,绝非一般的流寇土匪所能相比。不过在下官的旁敲侧击下,这伙反贼好像目前没有攻打县城的打算。”
马典史说完,知县刘同仁心中一下子松了口气,点头道:“这群反贼倒是些明事理的。不过本县总不能坐视不理,任凭这些反贼劫掠乡绅地主吧?是否应该请知府大人派永州绿营过来剿贼?”
马典史急忙道:“县尊,万万不可。且不说此举能不能成功,就算永州府绿营来了,县尊拿什么来安抚这些骄兵悍将?到时候就算反贼被剿灭了,整个东安县恐怕也被这些绿营兵给祸害的糜烂不堪了。更何况那位镇守官阿尔托贪婪无度,若是他真的来了,县尊想想拿什么去填饱他的胃口?”
刘同仁虽然一心升官,当官的经验少了些,但是却并不傻,自然也听说过这位永州绿营镇守官的贪婪之名,对那些绿营兵的做派也多少有些听闻。
这些人真的来了,甭管能不能剿匪,东安县肯定会被他们祸祸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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