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寇军进入县城之后,铁牛立刻下令封锁城门,占领府库官仓,派兵在城中巡逻,确保城中秩序。
同时派人向依然在杨村的沈墨报信。
知县刘同仁知道大势已去,脱下官服想跑,带着金银细软还有自己的一个家奴。
甚至都没敢走后门,而是找到了一个角落里翻墙,结果刚翻过墙就看见马典史袖着手站在墙外面,身后还带着几个衙役捕快。
刘同仁感觉不妙,但还是强笑道:“马典史为何在此?本县打算,打算去永州府求援,你且忍辱负重,等我带着大军赶回。”
马典史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的刘同仁毛毛的,终于演不下去了,苦笑道:“马典史你到底想做什么?”
马有禄道:“县尊是要跑路吗?”
刘同仁老脸一红,不想承认但是又不能厚着脸皮否认,强行镇定反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马典史叹口气道:“对不起,县尊,你不能走。”
刘同仁惊叫道:“你要拦我?为何?”
马典史道:“因为我早已经加入义军了,还记得那次你派我去焦家庄催粮吗?”
刘同仁一下子明白过来,原来身边这个自己引为臂助的下属竟然早都成了反贼的内应了,指着马典史你你你了半天,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倒不是被气的或是吓的,而是被马典史用刀柄敲在了后脑勺上。
“绑起来,跟我去见牛将军。”
马典史吩咐了一声,身后几名衙役捕快急忙答应一声,手脚麻利地将刘知县给绑的结结实实。
这几个人都是之前跟着马典史一块去焦家庄结果被沈墨给俘虏的,当初都被逼着写下了卖身契。
这两个多月来一直提心吊胆的,可是此时此刻却有一种当了多年地下党忽然迎来我方大军进城的荣耀感。
这刘知县就是他们送给组织的大礼,自然不能马虎了。
……
想跑路的不止一个刘知县,许多乡绅都怕反贼秋后算账,所以知道县城守不住后都慌慌张张带着家奴想跑,结果还没到城门口就被堵了回去。
现在只要不趁机闹事,荡寇军就不抓人,也不杀人,但是没有命令,谁都别想出城。
这些乡绅地主坐在家里惊恐不安,派人跑到县衙送上拜帖,打着要给义军捐献钱粮的理由要见沈墨,甚至还有人搬出了自己跟沈家的各种渊源妄想见到沈墨一面,但是都被守门的士兵给挡了回去。
沈墨此时依然在杨村,县城已经拿下来了,也就没啥可着急的。
现在着急担心的不是他,而是那些心里有鬼的人。
冬天的夜很长,外面虽然不时有马蹄声和脚步声响起,但是城中的秩序却基本是稳定的。
城外那些混混游民的脑袋还挂在旗杆上,荡寇军之前攻城的时候那波箭雨和炸弹攻击带来的威慑依然历历在目。
慢慢长夜,有人睡得很香,有人却一夜无眠。
沈墨就属于睡的很香的那一波。
一觉醒来天刚亮,披衣起床,在院子里打了一趟军体拳,身体热了起来,整个人感觉神清气爽。
小红小绿听着声音端着热水毛巾进来让他洗漱。
“你们俩不用伺候我的,现在好歹也是宣教科的宣教员,不用过来给我当丫鬟的。有啥事,后勤处的人就足够了。”
沈墨一边洗脸一边对两人说道。
小红腼腆些,只是抿嘴笑。
小绿活泼,笑嘻嘻道:“那怎么行,我们知道先生是干大事的人,跟别的那些地主官老爷都不一样,可是你每天这么忙,身边总得有人照顾。后勤处那些人干粗活都是好手,可是照顾人就不行了。我们宣教科的差事也不忙,先生你又是个好说话的,我们能多做一点事情自己心里也踏实。”
沈墨接过小绿递过来的毛巾一边擦脸一边笑道:“这话听着不像是你说的。”
小绿被拆穿,也不脸红,笑嘻嘻道:“这是小茹姐姐说的,我觉得她说的很对,所以也算是我说的。好了,先生你也就别推辞了,再说这些话,小茹姐姐都该伤心了。”
沈墨就猜到肯定是娄小茹说的,知道娄小茹的性子,也就不多说,坐在铜镜前面让两个小丫头帮自己梳头。
在古代当男人也很麻烦,不说穿衣了,就是这头发得每天跟女人一样梳洗束发。
尤其是冬天,更是麻烦。
没个人帮忙,自己一个人弄太费功夫了。
真的怀念前世的时候那个平头短发,多舒服啊,洗脸的时候顺便头都洗了,清爽自在。
可是他现在打出的旗号是恢复华夏衣冠,自己要是都把头发剪了,那等于直接打自己脸。
洗漱完了,娄小茹又带着人端来了热腾腾的早饭。
沈墨是北方人,所以娄小茹就根据他的口味每天吩咐总镇署的厨房蒸馒头,做面条,甚至胡辣汤都弄了出来。
虽然胡辣汤这东西沈墨前世的时候也吃的不多,但是大冬天喝上一碗热乎乎的胡辣汤,浑身一下子就暖和起来了,还是很带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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