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阳以三百人牵制四万敌军这种事情不说绝无仅有,但也是足够的大胆,足够让人匪夷所思的。
换做别人,换成其他的任意一支军队,别说牵制敌人了,恐怕主将前脚一走,留守的三百人都会后脚立刻转身就逃。
三百人对付四万人,即使是据寨死守,那也是死路一条,趁早逃跑才是正道。
留下根本就是充当炮灰的,这道理只要脑子正常的都明白。
就算留守的将领头铁,但是一旦双方开打,守军出现伤亡之后,军心士气就会快速的消退,崩溃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但是作为荡寇军来说,因为出现伤亡就快速崩溃的事情是根本不存在的。别说出现伤亡了,就是三百人死的剩下最后一个人也不会投降或是逃跑的。
要么敌人放弃进攻,要么全员战死,只要没有收到主将撤退的命令,根本不会有第三种结局。
这也是吴志阳敢这么做的底气所在。
当然,除了对于自己的士兵充满信心这一点,吴志阳敢摆出这么大胆的计谋来,也是因为他知道那所谓的十八路“诸侯”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看着人多势众,但是却存在号令不一,各行其是,而且士兵也良莠不齐,装备残缺不全以及军机败坏,战斗力弱鸡等各种问题。
对付这种临时拼凑起来的敌人,要说全部歼灭他们那不可能,但是若只是牵制他们那三百人绝对足够了,甚至还绰绰有余。
而且吴志阳临走的时候还将全军所有的羽箭和大部分的粮食都留给了他们,两百弓箭手搭配一百长枪兵,配上足够多的羽箭,又是据寨而守,在吴志阳看来足够了。
负责留守的三个连长接到命令的时候也都一脸平静,觉得这种差事跟其他的差事没什么两样。
上下一心,军心斗志坚如磐石,又有足够的物资储备,而且敌人还是一群临时拼凑的杂牌军,这种任务要是都不完成,那才是真的丢人。
要是孔宗烈知道他口中的“贼军”竟然如此狂妄,觉得三百人守住四万人的攻击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估计会生生笑死。
吴志阳带着七百主力,拖着五门鹰炮到了赧水岸边,找到一处野渡口,然后派人开始搜集船只。
半天时间从野渡口上下游总共搜集了大小船只五十多艘,连同船夫水手都被一同征用了。
吴志阳下令将所有的旗帜都收起来,将所有能暴露荡寇军身份的特征都尽量消除,在休息了一夜之后,第二天天色刚亮,就带着军队坐船顺着赧水顺流而下,到了黄昏时分就抵达了武冈州城外的渡口码头。
这个码头是武冈州州城附近最大的一个码头,平日里从邵阳城来往的船只都在这里停泊或者起航。
原来每天的吞吐量挺大的,只是最近却看起来减少了许多。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邵阳城被荡寇军给占了。虽然荡寇军保护工商业,军纪严明,但是许多人心中难免忐忑,都抱着观望态度,所以自然就会影响到邵阳附近的各条商道的发展繁荣。
不过这种情况用不了多久就会恢复,因为动荡是暂时的,利益却是永恒的。
此时的码头上虽然没有白日那么热闹,但是停靠的船只也不算少。一些货船在卸货,码头上的搬运工们光着膀子在奋力卸货。
码头附近还有一排货仓,一些打手模样的人手中拿着用黑布裹着的武器,看似在随意游荡,但是却目光警惕。
码头边上还有一排店铺,既有饭馆茶楼,也有客栈酒楼,甚至还有一座规模不小的青楼。
这时候青楼门口的一排红灯笼已经亮了起来,表示这家青楼已经开始营业了。
门口倒是没有影视剧中那样一群穿着红红绿绿的妓女在门口甩着手帕向着来往的行人发浪来招揽生意,只要两个龟公模样的小厮在门口等着迎客。
只是半天功夫,只有两三个客人进去,相比较以往冷清了太多。
倒是对面的茶楼里人坐的是满满当当,所有的客人眼睛都朝着一个方向,那就是一楼大厅那座高台。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高台上正有一位说书人正在口水四溅地说着一段新书:
“诸位,咱爷们今天不讲水浒,也不讲红楼,却来讲一段咱们大清版的”十八路诸侯讨董卓!请诸位静听!”
茶客们来了兴趣,纷纷掏出怀里的铜钱向着下面扔去,起哄着让那说书先生赶紧讲,别墨迹。
那说书先生扫了一眼周围明晃晃的一片铜钱,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然后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这次继续道:“诸位都应该知道永州府那边如今正在闹反贼,那反贼头子姓沈名墨,据说乃是前朝余孽之后人……”
这说书先生舌灿莲花,用艺术加工的手法将沈墨起事的过程渲染的简直就跟妖魔下凡专门来造反的一样曲折离奇,跌宕起伏,沈墨自己听了估计都听不出来这说的是他的故事。
水浒传的读者听了也会直呼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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