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沈墨还会给他们这些乡绅子弟一个进入仕途的机会作为补偿。
虽然当反贼的官,总有点别扭。
但是心中权衡之下,靖州的乡绅们心中渐渐对于沈墨和荡寇军的惊惧之情淡了许多。
乡绅们虽然由于时代的限制身上有很多臭毛病和局限之处,但是毫无疑问乡绅地主阶层毕竟是这个时代最会见风使舵最后分析局势的那群人。
他们以前担心是沈墨是那种走野路子的流贼草寇,如果真是这样的人,那他们只有跑路这一个选择了。
但是随着收集到的消息越来越多,他们逐渐意识到了沈墨并非传言之中那种胸无大志的野路子,反而是颇有大志,无论是手段还是气度都是一时翘楚。
而且这些人也从沈墨的种种政策之中意识到沈墨并不是要和整个乡绅基层搞对立,而是在一边限制他们,一边又要倚重他们。
毕竟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基本上都是乡绅子弟。
沈墨既然志在天下,那么必然不会将天下所有的乡绅都逼成敌人。
这不符合他的利益。
真正的大人物做事情都是以利益为出发点,沈墨要做大事,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沈墨虽然会收走他们手中的田产,但是却给他们另一条出路,这笔账该怎么算就很清楚了。
所以,许多人甚至开始盼着荡寇军早日打过来,他们甚至早都给自己和全家老小准备好了全套的汉人衣冠、
前段时间,看到靖州城里的大小官员纷纷跑路的时候,这些愿意留下的乡绅们心情就更加迫切了。
宫世义在组织联军的时候,其实也拉拢过几个颇有家产的汉人乡绅,想让他们加入,但是都被这些这些人给找各种借口拒绝了。
这些人看的比宫世义之流更加清楚,知道他们不会是荡寇军的对手。
加入他们,那根本就是厕所门口摔跤—找死!只会彻底将自己的后路断掉。
宫世义被拒绝后很无奈,但是大战在前,也不能搞内讧,所以打算等赶走了荡寇军之后再回头找这些人算账。
虽然在知道宫世义带着土司联军们出发时候,有部分乡绅心中又起了动摇,琢磨着是不是要多多少少出点力,万一宫世义真的赶走了荡寇军,也不至于回头找他们算账。
结果还没等琢磨出结果来,联军溃兵们就逃回了靖州城,同时带回来了宫世义兵败身亡的消息。
这下形势一下子明朗了,乡绅们赶紧换上早就准备好的华夏衣冠,拿着大剪刀亲自给家人老小齐齐剪掉辫子,然后聚集在城门口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所以,吴志阳赶到靖州城下就看到了这样一副靖州百姓翘首以盼喜气洋洋的场景。
看着眼前这些激动不已上前纷纷表明心迹,表达自己多么盼望王师到来的心情多么迫切的乡绅们脸上生动丰富的表情,吴志阳不由地默默感慨这些乡绅们学乖的速度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这些人能称为乡绅,能过的这么滋润,这种快速适应环境的能力还是挺让人佩服的。
以前要让这些人老实配合,还需要流血杀人,但是现在荡寇军的旗帜搭起来他们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吴志阳也没有跟这些人客气,告诉她们只要他们老实配合,其他地方的乡绅什么待遇他们也会有什么待遇。
这让靖州的乡绅们齐齐长出了一口气。
接着,吴志阳又下令让这些乡绅们帮忙搜集船只,乡绅们自然满口答应。
靖州城的绿营早都跑光了,剩下的几个守城门的士兵在得知荡寇军即将抵达的消息后也把武器一扔,辫子一剪,直接换上了老百姓的衣服躲在人群里一起看热闹。
吴志阳带兵进城非常的顺利,没有遇到任何一点阻碍。
甚至他在进城的时候,发现靖州城的大街上出现了好几家定做售卖汉服的成衣铺子,其中甚至还有一家的名字叫做“锦绣阁”。
嘿,这帮孙子倒是挺会做生意。
不过看着那个挂着“锦绣阁”匾额的铺子,吴志阳脸一黑用马鞭指着问道:“这家铺子是谁家的?”
一个圆脸眯眯眼的胖子站了出来满脸堆笑道:“禀告将军,这是小人家的铺子。”
吴志阳板着脸问道:“你家的铺子?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难道不知道锦绣阁是我家主公所开的铺子名号吗?你用这个名号没有经过我家主公同意,这就是碰瓷,你该当何罪?”
那个胖子被吴志阳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吓坏了,急忙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求饶道:“将军饶命啊,小人这铺子匾额上写的可不是什么锦绣阁,而是绵绣阁啊,将军明鉴啊!”
吴志阳一滞,又仔细看了一下那个匾额,没想到果然那第一个字是个“绵”字。
但是因为是行书所写,那个绵字不仔细看到话很容易就看成了锦字。
吴志阳心中大骂这些奸商狡猾,黑着脸道:“哼,你这分明是故意让人误会。换个名字,不许再起跟锦绣阁相近的名号,否则有你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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