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沈墨了,就连一个衡阳知府都见不到,能见到的最大的官也不过是楚国殿前司的一个千户。
那千户对他们态度根本不像是对待一国使臣,反而像是对待一群敌国奸细一样。
这还不算最让索额图恼火的。
最让他恼火的是楚国根本就没有安排人接待他们,他们住的既不是驿站,更不是用来专门接待外国使臣的宅子,而是一座普通的客栈。
楚国水师战船与其说是护送他们,倒不如说是押送他们。
到了衡阳,就将他们移交给了殿前司的人。
这处客栈就是楚国殿前司的人给他们包下的,但是钱还要他们自己出,而且不要银票,只要现银。
入住了客栈之后,他们的饭菜也有人给他们送来,但是却不允许他们随便外出。
客栈外面守着一队殿前司的人马,要是敢随意出去直接就当奸细抓走了。
可以说,楚国对索额图一行人的态度很不客气,甚至可以说称得上是一种羞辱了。
羞辱他索额图,就是羞辱皇帝。羞辱皇帝,就是羞辱整个大清国。
索额图愤怒不已,一开始还企图用发飙来表达自己的态度,多少也有点威胁恐吓的意思,要求必须尽快安排他见到楚王,否则两国就要再次开战。
负责看守他们的那个殿前司的千户对于索额图一行人的愤怒就跟看猴戏一样,手按在刀柄上很随意地吐出一句:“既然要开战,那你们跑来做什么?”
索额图一滞,无言以对,脸差点涨成了猪肝色。
对呀,就是因为打不过皇帝才派自己来的。
现在大清的威胁,对于沈墨来说根本就是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
想到这点,索额图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衡阳很热,索额图只能在客栈的院子里转了转去,犹如一只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一样狼狈。
他对这一趟衡阳之行已经有些后悔了,对于这一趟是否能完成皇帝交代的任务已经不抱希望了。
能活着回去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在被幽禁了三天之后,客栈来了一个人,说是奉楚王的口谕来的。
索额图有些意外,他以为楚王沈墨会一直将自己等人关在这里,毕竟现在是楚国占据全面上风。
但是没想到楚王比自己想象中的好像要更耐不住性子一点。
索额图换上自己的官服,穿戴整齐,尽管热的跟狗一样汗水从光秃秃的脑门上不停往下流,但是依然要保持大清重臣,皇帝特使的体面。
来人很年轻,穿着青色的官袍,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官。
索额图虽然不算什么饱学之士,但是好歹也挂着一个大学生的头衔,认出眼前这个年轻官员的官袍似乎是宋朝的官袍样式,估摸是个六七品的官。
一时间,索额图面对这个年轻的楚国官员,不知道该用什么礼仪。
他那大清重臣的架子可还端着呢。
踟蹰了一下,索额图最终只是拱手问道:“请问尊驾是?”
“本官内阁舍人张叹,听闻索大人是代表大清康熙皇帝来求和的,因此王上派本官来问索大人几句话。”
张叹开门见山,不卑不亢地说道。
索额图听见求和二字,脸色一下子不好看了。
但是他还没说话,他身后的一名副使怒声道:“胡说八道,一派胡言。沈墨不过占据了区区数省之地就敢如此狂妄自大,妄称王爵也就罢了,对我大清重臣如此怠慢无礼,狂悖无耻,简直不知死活。难道是当我大清对尔等无计可施了吗?”
这话引起了满清使团大部分人的共鸣,一个个出声附和,义愤填膺地声讨沈墨和楚国的狂悖无礼。
这边的动静引起来院子外面的殿前司人马的注意力,带头的千户带着一队人快步走进来,将索额图等人围在了中间,手都按在了刀柄之上,眼神之中杀机浮现。
张叹反倒是神色平静,微笑着看向索额图道:“这位是?”
不等索额图开口,刚才说话那人大声道:“本官大清吏部侍郎苏明振,也是索大人的副使。”
张叹微笑着点点头,恍然道:“原来索大人只是一个提线木偶,此次做主的这位苏大人啊。也就是这位苏侍郎的话才是代表你们大清康熙皇帝的真正意思了?”
苏明振一听这话脸色一白,看了一眼索额图,怒声辩驳道:“你不要挑拨离间,索大人身份贵重,岂能跟你这等微末小官徒费口舌。若不想浪费时间,就让楚王沈墨来此,索大人才会传达大清皇帝陛下的旨意。”
这话一出,周围的殿前司人马全部脸色一变,手中的长刀全部出鞘,刀尖指向了索额图一行人,眼睛都看向了带队的千户。
只要千户大人一声令下,他们就会上前将索额图等人剁成肉泥。
殿前司作为国君耳目,属于楚王亲军,是受楚王沈墨直接指挥的,其他衙门根本没有权力调动他们。
若是谁敢对王上出言不逊,那殿前司的人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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