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复兴元年腊月十七日,满清康熙二十二年腊月十七日,公元一千六百八十二年。
本日物候:荔挺出
岁煞东蛇日冲(乙亥)猪
九星:九紫-天乙星(火)-吉神
宿名:南方柳土獐-凶六曜:佛灭
值日:玄武(黑道日)五行:白腊金
彭祖百忌:[辛不合酱巳不远行]
辛巳
执日宜:祈福,祭祀,求子,结婚,立约
忌:开市,交易,搬家,远行
连续下了三日的大雪终于停了,天空中厚厚的乌云散去,苍穹万里,碧蓝如洗。
北京城九门大开,鼓乐齐鸣。城中彩旗飘飘,城外旌旗猎猎。
在激昂悠远的号角声以及三十八门火炮三十八声轰鸣之中,楚王入城受降。
从前明崇祯十七年至今已经过了三十八年,三十八门火炮三十八响,代表着华夏衣冠沉沦,蛮夷入侵统治华夏的这三十八年。
这三十八年一来,无数的华夏子孙抛头颅洒热血,前赴后继,就是为了保住华夏衣冠,不使中华亡于异族之手。
今日,无数华夏儿郎仁人志士梦寐以求的理想终于实现了!
康熙手捧投降国书,领爱新觉罗家的皇子皇孙,以及一干八旗贵族,文武百官出正阳门,布衣免冠,披发跣足,向楚王沈墨请求投降。
楚王沈墨银甲白马,在三千黑甲精骑的簇拥护卫下从永定门入城,沿途京城百姓欢呼雀跃,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楚王下马接过一白发老翁手中所捧的一壶浊酒,一饮而尽。
又行几步,接过一豆蔻少女手中菜饼……
每受一次百姓所赠,四周都会响起一片山呼万岁之声。
从永定门到正阳们,本来正常半个时辰的距离,可是沈墨却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
在正阳门前面穿着布衣光着脚的康熙冻得脚都快失去知觉了,心中悲愤交加,认为沈墨是故意折辱自己。
远处此起彼伏的万岁声更是让他面色难看,将欲发作,但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又死死咬住牙冠继续撑着。
跟在康熙后面的一群满清的皇子皇孙们也是冻得瑟瑟发抖,面色铁青,一个个脸色难看之际,眼中蕴含激愤之意。
忽然,一人跳出来大声道:“士可杀,不可辱!我爱新觉罗家的人就算不要这中原江山,难道就一定要忍受这般屈辱吗?父皇,不如我们返回宫中,点齐人马,跟那沈墨拼到底!”
周围顿时一片附和之声,十几个宗室子都站出跟着大叫。
带头的虽然是一群年轻人,但是一些宗室老人看起来也有些上头,想要加入其中跟着起哄。
场面一度有些混乱起来。
四周没有楚军士兵,所有的满清侍卫和士兵也都放下了武器,等待着楚军派人来接受。
明珠站在康熙身后不远处眯着眼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将那些闹事的人一一记在心里。
顺便观察一下其他人的态度。
昨夜从楚军大营返回宫中之后,太皇太后和康熙都在等他的消息。
明珠也没有隐瞒修饰,将楚王的话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后就沉默不语了。
太皇太后和康熙听完后也沉默了下来。
那一瞬间,明珠忽然明白了楚王的意思。
他可以对自己做出承诺,因为他是臣子。
但是他不会轻易对爱新觉罗家做出任何明确的承诺。因为爱新觉罗家到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讲条件的资格。
只有强者能跟弱者提条件,胜利者对失败者提条件,却没有弱者给强者,失败者给胜利者提条件的道理。
尤其是在这争夺天下这种时间最残酷的事情上更是如此。
能饶恕失败者,那是胜利者的仁慈。但是这种仁慈却是可以随时收回的。
简单的说,就是楚王要告诉康熙,爱新觉罗家要活命不是不可以,但是要看你们的表现。
至于如何表现,那其中的分寸就很微妙了,需要他们自己去把握了。
康熙和布穆布泰显然也明白了楚王的意思,在沉默了半晌后,终于做出了今日出内城投降的决定。
什么条件都不要再提,这样兴许才能得到一个活命的机会。若是继续纠缠,那恐怕只能带来灭顶之灾。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这番场面。
楚王并没有要求康熙披发跣足,这是康熙自己决定的。
苦肉计嘛,也是用来表达诚心的一种。
但是显然这些皇子皇孙还有那些脑子不太清楚的宗室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们显然还没有从自己之前高高在上的天潢贵胄的身份当中跳出来,所以才会做出叫嚣起哄的这种蠢事来。
明珠站在臣子的堆里冷眼旁观,想看看自己那位主子如何处理眼前的混乱。
只是他还没等到康熙的反应,身后的百官队伍之中却有人突然爆发了。
一个四品文官忽然从人群之中冲出来,冲到了最前面的宗室队列旁边,怒发冲冠,戟指那一群正在叫嚣闹腾的皇子皇孙宗室们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只懂得声色犬马,鱼肉百姓,高高在上的废物!如今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叫嚣?大清落到如今这种田地,难道就没有你们这些废物的关系吗?你们若是真的不堪受辱,想体现以下满洲儿郎的血性,之前为何不从军征战,反而躲在你们的豪奢的宅邸里面纵情声色,醉生梦死?现在大清亡了,你们却在这里如同疯狗一般狺狺狂吠,难道不觉得耻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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