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回到王府正殿的时候,礼亲王代善已经带着一群满洲大臣在等候他了。
他一眼扫过去,发现这些人几乎全都是当初支持豪格和自己争夺皇位的那群人,除了代善之外,还有图尔格,索尼以及鳌拜等人。
这些人脸上虽然都装出一副担忧的神色,但是多尔衮却清晰地从他们身上感觉出了一种幸灾乐祸的意思。
不过他没有看到豪格的身影,冷哼一声。
这个皇长子果然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软弱怯懦的家伙,自己躲在背后,却推着这些人来逼宫,就这样的人凭什么和我争夺大位?
豪格的性子比起多尔衮来,的确有些软弱犹豫。若是他稍微能够果断强硬一点,现在的满洲是谁掌权还真不好说。
有人主的身份,但是却没有人主的魄力,这恐怕也是最后许多人对他失望的一个重要原因。
多尔衮收回目光,走回自己的座椅上坐下,目光冷冷地看着代善等人:“礼亲王,没有经过的本王的允许,你就带着这么多人来我的王府,是想要图谋不轨吗?”
代善还没发话,脾气急躁的鳌拜就先大声说道:“睿亲王,你先也别急着给我们扣帽子。我们是听说巴哈纳还有石廷柱这两个在德州城下打了大败仗,巴哈纳都被人砍了脑袋,石廷柱被人打断了腿。就连你派去带着红衣大炮增援的恭顺王孔有德和他的六千天佑军都被人灭了。这消息已经在京城传开,现在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些事,甚至许多人都开始怀疑我们大清能不能在关内站住脚。礼亲王是担心大清的未来,也担心睿亲王你此时正好要找人商量,所以就带着我们来了。”
多尔衮冷笑不已,我都不好意思拆穿你们。
你们那是担心大清能不能在关内站住脚吗?你们明明就是怀疑我多尔衮是不是能够继续掌控大清。
说的好听,来给我帮忙,分明就是来逼宫了。
“鳌拜,本王本以为你只是作战勇勐,没想到入关以后,这嘴皮子也变得利索起来了。本王以往还真是有点小瞧你了啊。”
多尔衮看向鳌拜,冷笑一声说道。
鳌拜也不惧他,甚至也还以冷笑道:”睿王爷的夸奖鳌拜可不敢当。论到勇勐,奴才可比不上豫王爷。刚来王府的路上,奴才可是听说豫王爷跟吴三桂那个奴才被那齐王沉墨带着数万人马给围在了沧州,甚至吴三桂的关宁兵都损失了一大半啊。”
此时,多尔衮还不知道这个消息,骤然听鳌拜这么一说,霍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瞪着鳌拜失声道:“鳌拜,你从哪里的来的消息?”
要是鳌拜说的是真的,那他多尔衮的权位就真的危险了。
没有了自己两个兄弟支持,他很难跟眼前这些抗衡。
他终于明白这些人这次为什么来的这么急这么快了,显然并不是仅仅因为德州之战的失败,更重要是他们比自己先一步得知了多铎和吴三桂被困在沧州的消息。
鳌拜看多尔衮如此失态,便知道他肯定还不知道这个消息,面带得意地道:“睿亲王,奴才不是正好担了一个九门提督的差事嘛,今天正好去城门口巡视,就碰上了豫王爷从沧州派回来求救的信骑。奴才知道这个消息后,刚好碰上了礼亲王还有这里的诸位大臣,所以就跟他们结伴一起来给睿亲王你出主意来了。信使现在就在外面,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叫进来问问。”
鳌拜面带得意,看着焦急失态的多尔衮,表面上一副为多尔衮分忧的样子,但是话里话外的得意却是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的。
多尔衮也顾不上鳌拜的语气,急忙让人将多铎派来求援的信使叫了进来。
一个灰头土脸,风尘仆仆,狼狈不堪的信使被带进了大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大哭起来:“殿下,快救救豫王爷还有平西王吧。若是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这话一说,多尔衮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多铎总共派出了十几波信使,但是在齐军骑兵的围追堵截下,最终活着逃回京城的只有眼前这一个人。剩下的不知道是死在了路上,还是依然在路上。
“狗奴才,给本王仔细说清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豫王和平西王现在到底和何种境地?”
多尔衮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黑着脸逼问道。
那信使急忙整理了一下情绪,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了多尔衮。
多尔衮听罢,坐回到椅子上,挥挥手让人将信使带出去。
如果鳌拜等人还不知道这个消息的话,那么多尔衮必然会杀了这个信使来封锁消息。但是现在这么多人都知道了,再杀人灭口已经来不及了。
信使被带出去之后,大殿之中一时平静下来,气氛沉闷的有点让人窒息。
礼亲王代善这边虽然是来逼宫的,但是现在也没有人主动说话,眼神中都带着幸灾乐祸,等着看多尔衮的笑话。
谁都知道,多尔衮能有如今的地位,除了他本人的能力和手腕之外,跟他两个兄弟的支持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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