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天空下起大雪,火药容易因为混杂了雪花而受潮,所以清军将全部的火药和炮弹都集中堆放在了一起,百余个箱子堆了足有将近两米高,最上层用甘草遮盖,遮挡雪花。阎应元注意到堆放在最底层的有一箱火药可能是因为木箱质量不过关而裂开了,许多火药沿着裂缝洒落在地。
也不知道是因为清军压根没有发觉这一点,还是根本不以为意,但阎应元很清楚,这是一个绝佳的良机,一旦这些火药和炮弹全部被毁掉,那么清军的四十几门大炮就会立刻变成废铁,从而失去继续轰击炸塌泰安城墙的能力,若是清军单靠人力攻城的话,阎应元有信心至少能多守住泰安两天。
“大哥不可!”听闻阎应元竟然打算独自一人亲自去偷袭清军大营,捣毁清军大炮的弹药,陈明遇大吃一惊。
“这太危险了,大哥你乃是大军统帅,绝不能以身犯险,还是让兄弟我去吧!”陈明遇坚决反对,绝不想让阎应元冒险。
“咦!大哥,二哥,你们在争论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冯厚敦设制好拒马回来了,一来便看到阎应元和陈明遇在争论,连忙奇怪的问道。
陈明遇立刻将阎应元的打算简单的跟冯厚敦说了,想让冯厚敦和他一同劝说阎应元。
“大哥,这太危险了,还是我去吧。”冯厚敦听完之后立即皱眉,也不同意阎应元冒险,并且和陈明遇一样提出自己代替阎应元前去。
“三弟,还是我去---”
这下又轮到陈明遇和冯厚敦争论了,都想自己替对方冒这个险,其实谁都知道,就算能完成任务,也几乎是九死一生,但三兄弟没有人惧怕,都争着抢着,毫无畏惧的想让自己去做这样危险的事。
“两位兄弟都不用争了,还是我去吧。”阎应元伸手拦在争论中的陈明遇和冯厚敦两人之间制止,神情极为严肃,还没等陈明遇和冯厚敦二人再提出反对,又继续说道:“两位兄弟皆知,我们三人当中我的臂力最大,箭术也最好,只有我去才能起到最大的效果,这关系到泰安明日的生死存亡,不容有失!两位兄弟难道还要与我争!”
“大哥------”
阎应元无比坚决,不给陈明遇和冯厚敦在反对的机会,转身对着一名士兵吩咐道:“你立刻去找一根绳索过来。”
那名士兵点了点头,不一会便取来一根十余米长得绳索,可以从城墙下方到城下还有多余。阎应元拿着自己的专用强弓以及一瓶火油便准备下城。
“大哥你!”陈明遇和冯厚敦同时朝阎应元喊道。
阎应元面无表情的回过身来,但没有说话,眼睛里里却透着无比的坚定,不容拒绝。
陈明遇和冯厚敦嘴唇动了动,最终没能在说出劝说的话,而是双双深吸了一口气,勉强露出笑容道:“大哥保重!祝大哥能一举成功,安全归来!”
“借两位兄弟吉言,大哥去了!”阎应元笑了笑,看了远处清军大营一眼后,抓住绳索快速纵身而下,短短一个呼吸便沿着绳索来到城下,由于漆黑的夜色掩护,数百米外清军大营里的清军没有任何发觉。
壮士一去,不知是否能够归返。
清军大营离泰安城墙大约有五百米左右的距离,阎应元来到城下后,在夜色的掩护下快速朝着清军大营接近,四百米,三百米,二百米--------
越来越临近清军大营,阎应元不得不小心谨慎,因为一旦不小心被巡营的清军发觉的话,不仅计划不可能实现,他自己的性命也会不保,非常危险。
阎应元趴在地上,眼睛死死的盯着两百米外的清军大营,由于大雪,阎应元的身上很快沾满的雪花,如同雪人。虽然有夜色的掩护,但这么近的距离,阎应元也只敢缓缓爬行前进,终于,阎应元来到了离清军大营只有一百米的距离,而清军对方火药的地方离清军大营的边缘大约也有三十米的距离,总共一百三十米的距离。
由于阎应元异于常人,力气比普通人要大上许多,加上用的又是专用的强弓,这一百三十米的距离毫无疑问在阎应元的强弓射程之内。
清军大营门口,许多地方都设有大约三米高的观察哨,以观察四周的情况,防止敌人偷袭。
“嘶~,这雪他娘的太大了,真是冻死老子了----”一名观察哨上的清军士兵被冷得浑身有些发颤,根本懒得时时刻刻观察周围的动静,因为他并不认为泰安城里的大明守军敢出来偷袭,泰安的守军太少了,敢出来偷袭无异于鸡蛋碰石头,根本就是找死!所以,几乎所有观察哨的清军士兵都没有多少警惕性,只顾着不时朝冻僵的双手呵气取暖。
“哼,清军大意,乃天助我也!”阎应元趴在雪地里,背后全是雪花,若不注意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是一个人趴在那里。
阎应元取出两块布团,用火油浸湿后,包裹在两根箭支的箭头处,之所以是两根,因为他虽然对自己的箭术有信心,可这种情况下不容许有任何失误,所以他多准备了一根箭支,预防第一根箭支没有一次命中的话还有补救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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