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内,红军战士们和乡亲们都从屋里跑了出来,邹家全威风凛凛地挎着双枪和王小虎、团长也从一间小院里奔出来,静静而又惊呆地听着镇外传来的哭吼。
哨兵跑来欢叫道:“团长、小虎、家全,曾孝长、他说他是曾孝长……”
团长吼叫道:“全团集合!”
邹家全和王小虎惊醒过来、向镇外飞奔而去,激动的泪水已经流淌,跑出镇来看到站在那哭吼的亲人时,两人哭喊着、呼唤着:“哥哥!”“孝长哥!”
“家全!小虎!”曾孝长张开双臂拥抱着两个弟弟,三兄弟紧紧搂抱在一起,哭着、叫着、呼喊着……
“嘟嘟嘟——”军号声响起,一大队红军战士跑步来到镇前的道路上,迅速列队站在两旁,团长领着营连长们迎了出来,他雄厚的口令声也同时响起:“立正——”
王小虎和邹家全也迅速流着泪立正注视着哥哥。
曾孝长热泪盈眶地大步向前,走到团长跟前敬了个军礼,用颤抖的声音响亮地:“报告团长,红军战士、曾孝长、伤愈归队。”
团长眼眶里含满泪水激动地:“我代表全团指战员欢迎红军战士曾孝长伤愈归队,敬礼!”口令声中,他举起了左手,全体战士行持枪注目礼,干部行举手礼。
“团长!”
“孝长!”
曾孝长和团长流着热泪拥抱在一起,所有的红军战士都哭了。
“孝长!”
营连长们围上来同曾孝长拥抱,山岭中为了全团不至于被敌人消灭,重伤员们舍身赴死,长征途中又倒下了无数的战友,没想到今天还能与在险境中生存下来的重伤员重逢,怎不让人激动和欣慰。
邹家全和王小虎抱着哥哥丢掉的东西和衣服跑过来,把棉衣给他披上。
曾孝长一把就把棉衣甩在地上,吼道:“我穿了两个月国民党的衣服,我再也不穿了,我是红军,我要穿红军的军装。”
团长迅速脱下自己的棉衣给他穿上道:“走,回团部。”
邹家全和王小虎即刻拉着哥哥的手,一些认识曾孝长的红军战士也纷纷围上来握手,大家簇拥着他向镇里走出……
这一天,是曾孝长一年多来最开心的日子,他重新穿上了红军军装,戴上了红军军帽。同时也是先锋团的战士们最欣慰的日子,大家静静地围站在团部小院外,听曾孝长讲述在山岭中如何脱险、又千里迢迢返回新化开杂货铺、组织码头工人们杀警察局长和告密者、歼灭土匪的经历,及在汉口认识黄军医、跟随他到陕北、当了两个月国民党兵的过程。
当他询问一营长等好多认识的战友时得知,从新化出发的红军战士有一大半牺牲在长征路上,如果不是沿途有很多的穷人参加红军,先锋团剩下的人只怕连三分之一的人都没有了,他们到达陕北后就一直驻守在这座小镇,负责守卫通往延安的第一道防线,保卫党中央和***的安全,没想到曾孝长正好闯入了老部队的防区,这才有了激动人心的一幕。
晚上,三兄弟坐在坑上兴奋地交谈,团长进来说:“孝长,我把你归队的情况在电话中向贺龙同志做了汇报,他让我将你这一年多来的经历全部写成书面材料上报,特别是组织码头工人除『奸』铲恶的事情写清楚,我们将为你请功。”
曾孝长笑道:“团长,我自己写吧,不对的地方你再帮我修改。”
团长吃惊地:“你、你能写?”
曾孝长赶紧从挎包里掏出书和字典,翻开字典第一页指着“胡碧云”三个字说:“她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差不多教了我一年的字,这本字典也是她送给我的老师。还有,这本书我基本上都读熟了。”
团长兴奋地:“好,看来我们团里有一个秀才了。”
邹家全拿起书,吃惊地:“哇,哥,这么厚的书你都能读?”
王小虎拿起字典,惊讶地:“这本书是老师?太神了吧。”
团长生气地左手在炕上一拍,训道:“亏你俩还好意思说,这几个月没打仗了,我想教你们认字,就像是让你们下油锅,只差没气得我吐血。家全,小虎,你俩给我听着,从明天开始,让孝长每天教你们五个字,认不出,写不出,就别想吃饭。听到没有?”
王小虎和邹家全哭丧着脸有气无力地:“是!”
邹家全拉着哥哥的手,委屈地:“哥,为了认字,团长天天骂我。”
曾孝长好笑地:“团长骂你是为了你好,哥哥要是不认得字,就还来不了陕北。从明天起,你教我左手打枪,我教你和小虎认字,好吗?”
“好好好!”邹家全说到打枪,兴趣就来了,高兴地连连点头。
曾孝长认真地:“不过,你们俩要是没完成一天认五个字的任务,每错一个字我就罚你俩重写一百遍,记住了吗?”
“啊,比团长还厉害,我们完了。”
王小虎和邹家哭笑不得地相互瞅着,低下了头。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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