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在长沙城内穿行,随行的一位连长把驾驶室的座位让给了年纪最大的黄军医,他在车厢向邹家全一行介绍着情况,他说经过三年的努力,在各级地方『政府』和人民群众的大力支持下,湖南的公路建设取得了很大的成,在原有四通八达的马车道基础,通过加宽和扩建,很多县城都建成了通往省城长沙的简易公路,从新化县城经宁乡县到达长沙的简易公路也已经在十月一日正式修通,只是自己和司机没有去过新化,路是个什么状况也不知道,如果实在不行,只能到地方『政府』调派马匹了。
邹家全他们也只能这么办了,因为坐船的话是逆水行舟,至少要四天才能到达新化,如果骑马只需要两天,那么不管卡车能开到哪,都能早日回到家乡。
卡车出城之后,一路向前奔驰,午到达宁乡县城后,在当地驻军部队吃了饭,因为邹家全他们穿的都是志愿军军服,加之身都佩戴着手枪,带路的又是省城部队的连长,所以谁也不敢过问他们的来头和去向,并迅速准备了一些馒头做为路的干粮,还将一大桶汽油装了车厢。但出了县城后,公路变成真正的简易道路了,路不仅窄,而且几乎都是险峻的盘山道,直至天黑都还在山间行驶,连长和司机便打开车灯轮换着开车……
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卡车终于在第二天清晨驶过了天龙山黄茅岭,停在了黄茅岭村的村头,早起的一位老人立即认出了跳下卡车的邹家全和王小虎、曾孝勇、秀兰,老人激动得快步迎来拉着邹家全的手,焦虑地:“家全,你们终于回来了,快回去看看你们的姑妈和妈妈吧,王大婶和二婶、小英都在你们家守着。”
邹家全他们立刻意识到母亲的病情非常的严重,匆匆告别老人,立即大步走了村旁的石板道,穿行在漫山遍野的竹林之……
山窝的茅草木板房前,七岁的王坚和邹毅、及一名六岁的小女孩静静地坐在三条小竹凳,小女孩叫潘桃,小名叫桃子,是潘大江和王小英的女儿,三个小家伙的表情都有点不高兴,噘着嘴谁也没说话。
当看到竹林走出一大帮穿军装的人时,三个小家伙都有点惊讶地站了起来,王坚和邹毅瞧着越来越近的解放军,几乎是一齐跑去叫喊道:“爹、妈妈!”
“毅儿!”“坚儿!”邹家全和王小虎欢喜地抱起儿子。
邹毅一下子哭了,抽泣道:“爹,外公外婆死了,姑『奶』『奶』也病了,我们叫也叫不醒。”
王坚也哭泣道:“爹,外婆病得好厉害,睡着了叫不醒。”
随着孩子的叫喊声,王大婶和二婶、新化县高官老陈急匆匆走出屋来,大婶又喜又忧地:“家全、小虎,你们都回来了。”
邹家全放下孩子,感激地:“大婶、二婶、陈书记,我姑妈的情况怎么样?”
陈书记说:“情况不乐观,你们快进去看看吧。”
大家匆匆进屋来到母亲的卧室,只见小英坐在床前静静地陪伴着躺在床的母亲,她见大家进来忙起身让到一旁,眼睛里流『露』出激动和忧愁。
曾孝勇冲到床前,瞧着骨瘦如柴的母亲,拉着母亲的手禁不住哭喊道:“妈!”
秀兰也扑来拉着母亲的手哭喊道:“妈,我们回来了。”
邹家全和春儿也含泪哭呼道:“姑妈!”
王小虎和李彩云、伍阳秋却默默地流着泪站在床前。
“先别哭,让我看看。”黄医生迅速从背着的医『药』包掏出听诊器,曾孝勇和秀兰急忙抹去泪水,揭开被子和解开母亲的衣裳。
黄医生认真仔细地为母亲检查后,又把听诊器交给曾孝勇,他认真地检查后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又把听诊器交给姐姐秀兰,姐弟俩都是医生,俩人不仅是黄医生的徒弟,而且医术是在长期抢救伤病员的实践积累起来的经验,通过检查和诊断,心非常的清楚,母亲已经是病入膏肓,根本无法医治。
邹家全轻声问道:“黄医生,情况怎么样?”
黄医生摇了摇头道:“老人只剩最后一口气了,如果还能回光返照醒过来,你们好好地陪着她吧。”
邹家全和王小虎相视一眼,两人都明白了黄医生话的含义,便无言地来到外间堂屋,向县高官老陈和大婶、二婶感激地:“谢谢大家了。”
老陈说:“邹师长、王政委,三个多月前,我们请了三名老医为老人看病,『药』也一直在吃,但病情不见好转。十天前,我们专程从邵阳请来一名西医,但他为老人诊治后说,老人已经病入膏肓,他也无能为力。这几天老人时醒时睡,但昨天下午我再来时,老人睡着了,到现在都没醒来。”
王大婶安慰道:“家全、小虎,你们能赶回来见你姑妈一眼,老嫂子会感到高兴的。”
邹家全愧疚地:“大婶、二婶,对不起,潘大哥走了,志强走了,志德今年五月也受了重伤,送回国内进行治疗,但我们五天前回国时,无法打听到志德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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