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失忆症好些了吗?”脉脉的语气,呵出温暖的感觉,眼边的灯火都格外的温馨。
成怿竟然抱着我,就这样坐在榻上,双手环住,目光热切又带着担忧。我都看清他眼里的血丝。
“我这是怎么了?”
“你身体不好,要好好休息。”他竟然用嘴唇贴上我额头。
推了推不动。
“欢喜啊。”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他声音闷闷的,却抱的更紧些。
“怎么了?”我牵着他的手,已经不是小小的一只,我都握不住。他自己拉住我的手指,很是依赖地拽着。
成怿闭上眼,呼吸间是她的温度。
这个混蛋,一点都没有良心。知不知道她刚才都没了呼吸,差点就,就……再来一次。
现在可没有再一个萧蘅白。
不知感觉到欢喜的依赖,如同初见他时候的感觉,那时候小小的人儿依偎着倒是很有满足感。觉得自己特厉害。
“欢喜。”不知觉得有气无力的。
“你说过的,这孩子看着有些好看,就是不高兴,我逗一逗他也许就笑了。”
成怿说完就笑了一声。
“那就叫欢喜吧!叫着就欢喜。”
墙壁上烛火摇曳着拉拽影子,风呼啸着,窗扉哗啦哗啦响动。我不由心生寒意,竟是冷汗淋漓。
“我知道是你。凰钟。”
我不敢回头,一如既往地怂。
从后面伸过来的手,擒住我肩膀,极是用力。
“嘶!你松手啊!”
“我不!”
好冷!
我回头一看,却是大惊。成怿头发全白,眼中紫色几乎布满,几乎妖化到极致。他的手上指甲突然尖利,我刚觉得刺痛,他就撒手。
“你怎么样了!”他掰过我脸,好想装死啊。
“还活着。”
没好气地说这一句,谁知道他眼泪就当着我面掉下来。一瞬间都慌了。
“怎么了!怎么哭了!我也没这么你啊!别哭了!都多大人了!”
成怿狠狠瞪着我,擦干眼泪。
语气变得恶狠狠起来。
“既然那时候已经决定去死!还回来干嘛!”
说着啪的一声就走了。
这是什么情况?
不过如今我是暴露了,环顾一下四周,师父看着以前情分上大概不会为难,但是这青辞台又不是她一个人的,曜晋要是来硬的,我也是招架不住,更何况现在我的灵力也是时灵时不灵啊。
下地穿好鞋子,出门打量一圈。
很好,现在还没彻底撕破脸皮,他们也不好立刻发作。
趁机赶紧溜。
主意一定,不知就当机立断。开门就跑。
离开云雾缭绕的仙台,那不同于人间的花木婆娑氤氲之息,犹如双脚落到了实地上。
青辞台的确很愿意与人境做区分开,虽然未曾明文规定,但是潜移默化里总是不愿意世人登山,不知想着就想笑,即是不喜世俗,却还是遗留于人间,还不是舍不得这众生的追捧膜拜。
落云山倒是不错。
就是不知道舒清河还愿不愿意收我,这一想躲进落云山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下山的路就在眼前,当然是避开大道了,从小径离开比较好。可是,天地之大,如今的我要能去哪呢?
云烟散去,山壁的崎岖不平,棱角错落,日光流水倾泻而动,漾色粼粼。午后的日色给人一种正好当时的舒清,只是不知没心情来赏,他直叹气。
在石头上坐了一会。
不知右手点额,左手摊开向上平放,跳跃出一簇焰火,焰色逐渐转为青色,隐隐寒意森森。
不一会阳光转移,阴影盖住树荫层层。那幽深青色愈发盛。
不知依旧闭着眼,默念咒语。嘴唇微微阖闭,语速极快。
平地起了一阵寒风。
她背后的地面上一个影子逐渐加深,幻化成人影。
苍白瘦削的手掌,五指尖利。放在她肩上,一阵寒冷窜上脑门。
不知跳起来却是满脸欢喜。
“青兄!”她回头笑得很是开心。
背后那人一身苍绿长衣垂地遮掩住双脚,长发垂腰泛着淡淡深青色。全身皮肤白得可怕,唯独双眼是带着淡红色。此刻正看着眼前的小姑娘,隐有笑意。
“你如何,变成现在这模样?”他停了一下,再打量不知,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却还是温和的,周身冷雾褪去,手搭在她肩上,嘴角还隐约挑起,看起来不再是令人畏惧,带着柔和目光,反而倒像个久病初愈的书生。
谁看见了都得大吃一惊。
传说中的狱鬼青痕竟是有这般的一面,脱去鬼气森森,倒也像个贵家公子。
他左手套着一枚蓝玉镯,灼光流转,里头一丝红色如同血丝游离。
看着这熟悉的故人旧物,不知差点都要哭了。
就抱住青痕的腰,被冷了一下,咋呼了一声就带着哭腔哀嚎起来,像个孩子似的。
“哥哥啊!我受欺负了!”
不知竟是嚎啕大哭起来,青痕冷着一张脸,被她抱着摇晃来,也是面不改色。就是把没戴玉镯的手搭在她发顶,摩挲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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