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襁褓?”
荀彧对此发出了深深的疑惑,甚至从陈启手中抢过那块麻布仔细的端详了起来。
“没错,正是襁褓!”
“难道文若你没有注意,在昨夜你我二人将流民叫醒重新核对清点之时,这些流民手中的婴孩数量或者说襁褓数量比白日间少了许多吗!”
荀彧闻言恍然道:“是了,你这么一说倒是让我想起,昨日白天时,我还惊叹这些流民奋力保存子孙后代,个个带着婴孩逃难。可晚上的时候却又突然消失不见。”
“谁家婴孩不是手中肉,心头宝,又怎么可能会随意丢弃放在一旁不管不顾。如此这般看来,白天跟夜晚之间的区别最大区别就是在那些襁褓上,而这些襁褓里装的便是干粮!”
陈启点头肯定了荀彧的猜测:“没错,若非昨夜你无意间点醒我,我还真想不到襁褓上面去!要知道黄巾贼子烧杀劫掠无所不作,区区婴孩又怎么可能逃得过他们的毒手。
而我大汉百姓什么时候回约定好一同产子了?就算真有巧合,也不可能出现五六人一个襁褓的程度!难不成这巧合还能扩散到每家每户,甚至相隔甚远的县府之上去?”
陈启紧接着又说道:“故而我依次判断,这些数量莫名多出的襁褓其中肯定藏着猫腻,故而才会有昨夜那番举措。”
“而这些贼子若不是真的蠢笨到家,在重新核查之际可定会想办法做出掩饰,那难道还有什么是比直接毁灭证据更有效的办法吗!”
“是了,只需取出襁褓中藏匿之物,而后将其随意抛掷,若非子庚这般早就有所关注之人,谁又会想到这块破烂麻布之前竟会是人怀中的襁褓呢。”
说着荀彧还抖了抖手里的破布。
“如此这般,想来子庚你拖延了一夜,也是为了让那些贼子们放松警惕没有精力关注已经被抛弃的东西吧。若非这样曲军侯也不至于现在才会送来这等重要证据才是!”
荀彧说完看了眼陈启,俨然一副我已经知道了的样子。
面对荀彧的目光,陈启只是微微的耸了耸肩,摆明了是默认的姿态。
这时曲军侯却搭话道:“没错,昨夜陈佐吏便暗中吩咐了此事,还特意叮嘱属下务必谨慎不要为人发现。属下等到早上那些流民昏昏沉沉的时候,才装作巡视的样子,亲自寻来了这东西。”
说完曲军侯又是一副我办事很靠谱的样子退到了一旁,陈启抿了抿嘴角没有搭腔。
反正目的已经达到,答案也寻了出来,曲军侯有邀功的心思也没差,就是陈启到不觉得找块布来有什么难的。
反而这曲军侯若是将自己那肯捡起地上饼渣,不畏土灰肮脏的态度继续发扬,陈启觉得倒是可以推荐这位老哥去贼曹试一试。
说不定不久的将来这郡中门下贼曹掾的位子就能换个人坐呢。
至于这曲军侯和门下贼曹之间到底孰轻孰重,那就真的是真的见仁智者见智了……
有了关键的线索,荀彧当即拉着陈启便往郡府去复命。
二人虽然面上有些憔悴,但是精神状态却还不错。
路上荀彧走在陈启身侧,带着些许的疑惑问道:“子庚如此确定襁褓有问题,还大费周章的折腾了一晚,但倘若一晚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现呢?子庚你那时又该作何?”
面对荀彧的疑惑,陈启当即答道:“此时简单,一来我既已关注那么必回注意襁褓的数目,贼子有异必然逃不出我的视线。二来倘若真的是我估算出现了问题,那就当做是加班了一场呗,难道文若还能因为这点小事就与我生气不成?”
说着陈启便笑着看向了荀彧。
对此荀彧苦笑着摇头道:“你这家伙倒是狡猾的紧,明明是我问你现在却变成了你问我……”
说罢便不再搭理陈启,脚步飞快的往郡府方向走去。
而稍微落后一步的陈启却是笑容不减,也紧跟了上去。
只是他好似不经意间遗漏了一件东西在地上,随着来往行人的脚步而被带动着渐渐远去。
依稀间可见,那件东西跟荀彧怀中的破布不论样式还是材质都十分的相似,并且任谁一看都会肯定的说,那就是流民身上才会存在的破烂东西……
二人快速回到郡府面见太守。
而这也是陈启第一次有机会见到自己当下的大老板,整个颍川郡说一不二,每月秩俸一百二十斛,让陈启羡慕的直流口水。
在如今大汉刺史鲜有,郡守仍未主流的阶段,司马儁那是货真价实的封疆大吏级别。
再加之其出身和人脉,在人才济济的大汉帝国都足以排在前列。
长久以来陈启都未曾能够有机会和司马儁见上一面,他一度以为自己最起码得做到一曹主官的时候才能得见太守。
却不曾想因为黄巾贼子之事,一番巧合下使得他马上就要见到这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太守了。
当然,陈启欲见司马儁的原因中很简单,跟他孙子的关系有一点却不大。
陈启主要还是想问问他司马家是否有什么延年益寿的秘法,亦或者保养身体的秘宝之类。
作为大汉有名的长寿家族,从司马儁到他儿子司马防,再到孙子司马懿。
这祖孙三代人加起来足足活了二百三十四年,东西两汉随便哪一个都还没有人家长呢……
心中无比好奇的陈启终是没找到机会开口,一是这种事终是私下里隐晦的说比较好,二是随着太守司马儁而来的一则消息!
“城外三十里处发现大量炊火的痕迹,疑似黄巾贼人出现?”
摊开李旻递过来的竹简,陈启翻开来映入眼帘的便是这句话。
一旁的荀彧好奇的探过头来,看完之后与陈启对视一眼。二人心中皆是直呼好快!
“按照哨探推算,大概明日晚些黄巾军便可抵达阳翟城下。当然也有可能是后日早间。”
司马儁也没有藏着掖着,更是一言直接断定必是黄巾贼来犯无疑。
毕竟眼下这个节骨眼上,鬼鬼祟祟摸到阳翟城附近的难道还会是朝廷援兵不成?
“你二人在此时急着见我,可是在流民营中有所发现?”
没等陈启二人说些什么,司马儁到先问出了声。
话中带着几分期待和几分莫名的肯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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