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怨气这么大?
陈启讪笑着道:“公羊传虽好,不过眼下天色已晚,秉烛夜读最是伤神……”
然而陈启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今日左中郎将入城,子庚身为主记室史自当在场,不知是否也有所收获?”
荀彧似笑非笑的问道。
提到这儿陈启就来兴致了,当即说道:“文若兄你却不知,皇甫中郎将见了波才的尸体之后心中惜才,一上来就想招揽咱们阳翟的许司马!结果你猜如何?”
“无非是许令许司马不为所动罢了,须知府君未离任之前,许司马定然是哪里都不会去的!”
荀彧不咸不淡的道了一句,依旧是注视着陈启。
“文若猜的没错,不过有一点却是并未说对。”
“哦?”
这话倒还真引起了荀彧的几分兴趣。
陈启紧接着便解释道:“现在不应叫许令,而应改称为许定了!”
“这是为何?”
荀彧眉头一挑顿时问道,他是真没想到许令会改了自己的名字。
陈启见好友来了兴致,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这话题可算是带到别处去了,只消再糊弄两天等到姓曹的离开,那自然万事皆休。
随后笑着便将今日发生的一切都说给了荀彧听。
堂堂左中郎将招揽不成,居然直接给人改了名字。
虽然荀彧也觉得许定比许令强的多,可这事不管怎么看,皇甫中郎将的做法都有失体面。
不过好在结果上是皆大欢喜,双方都没因为这点小事闹出什么不愉快来,名字改了也便改了,说不定就此流传一段佳话也尚未可知……
“时辰不早了,文若兄也早些休息,若是有事只管呼喊陈伯便是!”说完陈启便起身离开。
可他人才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了荀彧的声音。
“我等了半天,以为子庚能主动给我一个解释,却不曾想顾左右而言他,难不成子庚真要让我在陈府上一直这般住下去不成!”
好听点说是住,实际上这就是变相的软禁,虽然没有任何的暴力加身,可他堂堂荀文若居然进出不得,这事放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都是无法接受。
要不是两人为好友相交,荀彧现在怕是直接掀桌子怒斥陈启都很正常,哪里还会这般心平气和的坐着跟他说话。
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当初想了这办法,陈启已经预料到会有今日的局面。
可他要是有更好的主意,有何至于出此下策呢。
“我已于府君那里给你告了病假,文若且宽心在我府上静养便是,只消三五日后一切过去,我自当负荆请罪任由文若发落便是!”
说完陈启躬身一礼,这番真诚的表现倒是让荀彧的火气消了不少。
可心中的好奇却依然存在,毕竟就算让他在这里待着,也得有个正当的理由吧,哪怕是糊弄的话,荀彧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
“让我在这里被病上几日也可以,但子庚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因何非要做到如此地步!”
说着荀彧还特意伸手点了点桌上的公羊传,其意不言而喻。
陈启见此眼皮隐晦的跳了几下,随后长叹一声好似无奈的说道:“一切还不是因为文若你下令火烧西城,致使无数百姓无家可归,虽然府君允诺补偿并且重建工作已经在进行了,但有些人却不可理喻,认为一切都是因为文若你而起,怨声鼎沸以致滋生恶念!
我生怕文若有所不测,故而才未曾于文若兄商量便出此下策……”
说完陈启低着头一副很抱歉的样子,心中却是暗暗敬佩自己的机敏,果然撒谎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的!
陈启这番话说的荀彧是大为惊讶。
他记得自己明明只是烧毁了校场附近的一些屋舍,怎么在好友嘴里就变成了火烧西城?
有损屋舍以致百姓失所这是事实,可无数这等概念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荀彧清楚的记着,就算上自己的房子,貌似总共也才三百余户人家,且每一家他都亲自上门给予了补偿,完全没见过所谓不可理喻之人啊!
可陈启这番话说的那叫一个言之凿凿,有那么一瞬间荀彧还真的自我怀疑了起来。
他是想要个解释没错,哪怕只是个借口荀彧都认了。
可没想到好友还真就一点实话也没有,通篇的胡诌八扯下来。
但你要说这不算解释貌似也不对,毕竟能够面不改色说的这般煞有其事,好像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没办法,既然已经没打算再追究这事,荀彧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这个结果。
毕竟他听得出好友言辞之中的关切和诚恳,虽然理由很是扯淡,但关心之意却货真价实。
正好,被病假就借此机会好生的歇歇。
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荀彧在重建工作时可是跑前跑后忙上忙下,现在也用不着他亲自盯着了。
那有个安静的地方,能够缓解身体疲惫放松一番心情,还有这么多书卷相伴,倒也不是不能够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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