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既然应承下来此事,自然也没耽搁多久。
没几日,皇子协由原本的渤海王改封为陈留王的旨意便下发出去。
至于为何王位封爵名号会更替频易,朝臣不明所以议论纷纷,内情如何却只有参与这件事的当事人才知晓了。
可渤海与陈留,这两个地方孰好孰坏,还真不太好说……
陈启跟荀彧在书房里相对而坐,面前摆着一桌棋盘,二人各执黑白正在勾连五子费力厮杀当中。
围棋重虑需要一门心思都扑在上面,反倒是五子棋虽是小道却独有乐趣,一面下棋一面商议正当何事。
反正陈启是这么跟荀彧解释的,荀彧琢磨了一阵也就这样认可了,至于具体原因会不会是陈启玩不来围棋这玩应,那就得问他自己了。
“渤海于冀州,处河北腹地税收丰沃民户众多,可是上好的分封王国属地。再看陈留,虽然地处中原也算不错,可却毗邻京畿,只此一点便是皇子协最大的软肋!”
荀彧轻捻白子飞快落下,很轻松便凑成了一副四子连珠。
陈启见状揉了揉鼻子很是无语,明明自己之前还能在这五子棋上大杀四方,怎么这才没几天荀彧就像开了窍一样反过来碾压自己了。
九一开变成了三七开,这换了谁都接受不了。
随手扔下手上的黑子,陈启拍了拍手道:“文若说的没错,渤海比之陈留却是强出太多。不过依我看这朝廷朝令夕改更王易爵,无非便是有人在其中使了力,这渤海王换做旁人倒也罢了,但偏偏在董太后在十常侍这里却相当的碍眼,想来何太后等起初的想法便由此着,至于因何而改,这就不是你我能知晓的了。”
不论是陈启亦或者荀彧,谁都看得出来如今洛阳城的局势不定。
虽然说如今新帝已然即为,荀彧心里也比较认可,但要说皇子协就没有半分机会那也是假的。
帝位更迭皇权变故,古往今来哪个不是一番腥风血雨之争,纵使见不得明面上,但暗地里的交手却也从来不曾少过半分。
皇子协背靠董太后,宫中又有十常侍,朝堂上亦有骠骑将军董重,如此看来比之何太后一方倒也没差多少。
尤为关键的一点,先帝所立西园校尉中犹有蹇硕掌军存在,这个助力若是皇子协把握住了,双方基本上等于站在同一个起点上,除开新帝的大义之名,谁胜谁负还真的不太好说。
不过相比有些担心时局动荡于大汉统治不利的好友,陈启却是安慰道:“文若且宽心,别看眼下新帝与皇子协之间好似水水火不容,但要我说,何大将军却是优势极大,保着如今的天子当是万无一失!”
荀彧闻言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似是疑问又好似确认般开口道:“子庚所言,可是西园那边会有变故?”
陈启顺势点了点头,伸手准备将面前棋盘上的黑白子各自分开:“西园校尉虽由蹇硕为上军统率,但文若却别忘了,在先帝时可是自封无上将军,论说西园真正的统军者,无非先帝是也!加之袁绍,曹操等人,那十常侍倘若真想要借蹇硕之力,恐怕是痴心妄想。”
“如此说来倒也没错,先帝故去无上将军不在,上军校尉焉有大将军之能,如今西园八校尉虽在蹇硕统领之下,可实际上却早已是大将军的囊中之物了……”
荀彧按住陈启在棋盘上作乱的手,嘴角带笑的调侃道:“子庚切莫乱动,方才那一局你我可是赌了十枚制钱的,现在轮到你落子了。”
“咦?是吗?我还以为方才我赢了呢?”
陈启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全然没有半分尴尬的将手抽了回来。
荀彧笑着摇了摇头,并未点破,但却伸手在棋盘上摆弄起来,没一会儿功夫便将方才那副棋局重新复原了出来,笑着伸手冲陈启示意。
好家伙,我怎么不知道你老兄记忆里这么好!
虽然最近都是三七开的对局,可两人每次都是鏖战到中盘才分得出胜负。
偌大的棋盘上数十个棋子的位置分毫不差复原归位,陈启看了看面前的好友,值得悻悻的捏起黑子在手上转动。
可好友都四子连珠了,自己就算堵上一头也没用,糊弄不成还能怎么办,陈启撇了撇嘴无奈的弃子投降。
伸手从腰间解下钱袋,不情不愿的从里面掏出十枚制钱摆在桌上。
荀彧笑呵呵的将制钱划了过去,虽说不多但却是从陈启钱袋子里面掏出来的,意义尤为不凡。
至于为什么陈启最近明明输多赢少却还要加码,这可不是他嫌钱太多想输点出去,纯粹是前两局正好占了三中之二,他以为自己这把应该也稳了,却没想到今天已经不是三七,转而变成了二八开。
两人有闲心在府上下棋为乐,论说宫中争权夺利之事,实乃上面的斗争和他们无甚关系。
荀彧虽然担忧但听陈启这么说倒也渐渐放下心来,而陈启虽然现在看起来不慌,还不是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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