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前,斯芬克斯坦学院。
枭北辰身穿蕾丝白裙,在偌大的舞池中央翩翩起舞,红发海藻般散开,旋转起来好似绽放的水仙。
我和药蓠隔着玻璃,看得出神。
药蓠:“莫公子,你不会看上人家北辰了吧?”
我:“哪里有,你别瞎说!”
药蓠:“哟,还不承认……瞅你这副模样,眼都直了!”
我:“闭嘴!”
药蓠:“你让我闭我就闭?我可是好心提醒你,要追人家可得赶紧的,别让人家捷足先登了!”
我:“你再讲,小心枭哥来揍你!”
药蓠:“要揍只会揍你,我又没犯花痴。”
我:“你找打是吧!”
药理:“怎么……不好意思啦?”
我:“……”
药蓠:“生气了?”
我:“不、不……那,如果我哪天死了,你可以帮我告诉北辰么?告诉她……我喜欢过她。”
药蓠:“说什么胡话呢!有我在你们谁也不会死!”
药蓠一把摘下面具,将其按到我的脸上,三下五除二地扒下我身上的嫁衣给自己穿上,“噌!”地拔出腰刀。
“干什么?!”我忙不迭地制止住他,“现在只有你有能力救枭哥!”
药蓠使劲甩开我,眨眼间就在小腿上留下了一道血淋淋的豁口。
“我答应过你的,”他从容一笑,“它们认血不认人,来,抱我出去!”
我:“可是……”
药蓠:“相信自己,勇敢一些!”
珠帘轻响,鲜红的嫁衣与药蓠惨白的皮肤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我迈着悲壮的步伐,穿过辉煌的烛光,任血液溅在汉白玉台阶上,留下一滴滴惊心动魄的红。
恶灵狂舞,无数鬼手迫不及待地将我包围,它们发出失去理智的尖啸,蛮横地把药蓠从我怀里抢了过去!
我被那股力量推倒在地,眼看着药蓠身上的嫁衣瞬间被撕得粉碎,赤裸的躯体被鬼影挣来抢去,伤口被撕裂,血流如注。突然,他睁开了双眼,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我投来最后一瞥——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连滚带爬转身就跑!
穿过陷入疯狂的鬼影之时,我听见了它们贪婪的吮吸声:
“多么鲜美啊……”
“好吃……”
“没有毒……”
“太好了……”
我咬紧牙关,噙着泪捂住耳朵,趟过河水,飞身跃上高耸的檐牙,在紧密相连的瓦片上连跑数步,借助惯性跃向凹凸不平的洞壁。
“哗啦!”一声,我抓住低垂下来的枯藤,往下掉了数分后,脚踩石棱稳住身形。这里是我所能到达的至高点了,回过头可以俯瞰似乎整个洞穴:从孔洞流出的河水环绕大殿,大殿以上三层尽收眼底。
然而,上上下下扫视良久,都没有发现枭哥的影子——难不成真的沉入河底了?!
我正着急,那边药蓠竟然遍体鳞伤地从鬼影的包围中抬起了头,他的半个身体都已被鲜血浸染,每挣扎着爬起一点就疼得皱眉,随时有倒下就再也站不起来的危险!
我鼻头发酸,不忍再看,只得转身加紧搜寻枭哥的踪迹。
恰在这时,檐牙之上的四楼突然亮起烛光,隔着窗棱纸可以看见有个黑影正来回移动。
我当即立断,抓紧枯藤向上荡去!
与此同时,药蓠勉强站立起来,鬼影吓得暂停了撕咬,愣怔片刻后,如潮水般蜂拥而上!——药蓠返身挥拳、踏步、滑步,水花在脚下飞速溅起又落下,鬼影们浓腥的血液打在汉白玉台上,如同泼洒而出的墨汁,墨色里药蓠的每一个动作都杀死逼人……
转眼间,四楼的屋檐便迎面而来,我忙不迭地扣住突出的瓦片飞身攀上屋顶,小偷一样摸近亮着烛光的房间,想也没想便破窗而入!
看似坚固的窗棱“嘎嘣”一声断了,因为用力过猛,我的头部重重地撞在地板上,一时间只感到天旋地转险些昏死过去。
待我挣扎着从碎屑中抬起头,只见面前一方古典茶几,一只漆黑的大鸟自顾自地用长嘴品茶。枭哥就坐在它的对面,低垂着头,像是失去了意识。
“三分五十四秒。”黑色大鸟缓缓放下手中的紫砂茶杯,自语般道,“来得太慢了。”
“羽人?”一瞬间我有些恍惚,但旋即又反应过来,径直扑向枭哥!
黑色大鸟并不答话,在我快到近前时猛一扇左翼,呼啸而来的疾风顷刻间将我拍倒在地。
我支起身子,还想再扑上去,然而刚一抬头,羽人的爪尖就抵在了我的下巴上——“小伙子,没有人教过你轻狂是要付出代价的么?”它微微转动爪尖。
“我不管!”我强忍着嗓子眼处麻酥酥的疼,大声喊,“你快点放了枭哥!”
羽人举起长嘴,宽斗笠下传来阵阵冷笑:“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听你的?再等几分钟,药家的独生子也要死在我手里了,到时候你们三个还能在黄泉路上做个伴儿!”
“放屁!”我大骂,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他的脚爪。岂知那玩意儿又滑又硬,不等我想好怎么办就已经被它反向钳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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