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像发了疯一样顶着泛红的眼眶,不停地挥动手臂——无数的利刃向我飞来,深深地扎在雪地中,逐渐围成一个扇形。
冬日的阳光下,我被悄然掠过的寒光所包围。
“你不会杀我的,这么做——”我扫了眼四周,“——只是为了发泄,对么?”
药蓠垂下脑袋,无力地落在地上,看起来他更像是失足从断墙上跌了下来。
“回来吧阿蓠,你误会我们了。”见他步履蹒跚地向这走来,我又加上一句,“你,我,还有枭哥,从来都是一家人啊!”
我跪在地上,吃力地昂着头,却怎么也看不清他那张被发遮盖的脸。
以及他那张脸上,或许存在的泪痕。
“阿蓠?”我轻唤。
回应我的,只有略带鼻音的喘息声。
忽然,一团黑影伴着疾风掠过我的额头——我眼睁睁地看着药蓠抬起脚,露出鞋底向我踩来……
就在这时,一抹金粉从他脚下席卷而过,药蓠一个不留神仰面倒地,抓着我的两个鬼俑也不自主地收手观望。
来人将我一把扶了起来,护在身后。
“枭天启?”药蓠又惊又恼,一甩长袖爬了起来。
“你是谁,要干什么?”枭哥的语气一如既往。
药蓠冷哼一声,活动着指关节,讪笑着:“我是谁不是明摆着吗?况且……你知不知道破坏人家生意的人最讨厌了?”
“少啰嗦,”枭哥近前一步,两头傀儡狮蠢蠢欲动,“你骗不了我!”
“枭哥,”我赶忙拽住他,低声道,“说不定他真的……”
话没说完,就见刚刚还不明所以的鬼俑瞬间惊觉,一拳向枭哥打来——
枭哥眼疾手快,一手护住我,一手掏出电光杀连开数枪,近旁的鬼俑应声瘫痪。两条机械犬见势不妙,趁枭哥开枪之际猛然窜到我们脚边,张口便咬!
我暗骂该死,转身与枭哥背靠着背,唤出恶灵化成利刃,对着两条机械犬劈头便斩。躁动的鬼影以最快的速度相互缠绕,融合,从两条机械犬的内部奔涌而过,转眼便变出一头体型庞大的黑色巨犬。
黑色巨犬瞪着两只绿豆般的眼睛,双耳紧贴在不断浮动的颈毛上,挡在我跟前冲着越聚越多的鬼俑发出浑浊的低吼。
我接过枭哥递来的电光杀,“砰!砰!”两声,其中一条张牙舞爪的机械犬被击倒在地,另一条偏头躲过,越发凶悍地朝我扑来。我当即拿枪托当棍子,使出浑身的力气挥了出去——只听一声闷响,折断了下颚的机械犬“嘭!”地栽倒在地。
说时迟那时快,三把利刃从被黑色巨犬抛翻在两尊鬼俑中间侧飞而过,眼看就要刺中我的面门——枭哥忽然转身环住我的腰,两人像在湖心起舞的演员般瞬间调换了位置,三把冰刃从我们面前呼啸而过,一把扎在正在靠近的鬼俑,两把直直地扎在不远处的断墙。
不知为何,和枭哥这样面对面旋转的片段在我的意识中被无限拉长,好似电影中的慢镜头,直到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地说了些什么……
“小心!”枭哥厉声道,同时停止了转圈一把将我拥入怀中,夺过我手里的电光杀在自己手上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对外面一通扫射!
“死到临头了还把肉麻当有趣?”药蓠冷声嘲道,同时抬起双手,满院的积雪随着他的动作向我们席卷而来
——“果然啊,你们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阿蓠,阿蓠慢…”我眼睁睁地看着龙卷风般飞扬旋转的雪沫将我们包围,目光所及之处一片煞白……
枭哥又把我往怀里按了按,只听见颗粒状的雪沫接二连三地打在他的身上,“噼啪!”声越来越密,越来越响!
“药蓠——”枭哥将没了子弹的电光杀狠狠地扔了出去,砸中远处一尊尚在电流挣扎中的鬼俑,“——是不可能这么做的。”
话刚说完,只见数道白刃穿雪沫而过,在刺向我们的瞬间被同样旋转不止的金粉齐齐地斩断,金属残片落于脚下。
“枭哥…”我顶着逼人的寒气大声道,“你把我放开,我们一起杀出去,不然……这些雪沫全打在你身上,我过意不去。”
“不行!”枭哥斩钉截铁道,“来之前,我许诺过如胜,要护你周全。”
“可是…”我还想说什么,他突然猛一哆嗦,伸手捂住腹部,咳了两声险些栽倒下去。
“枭哥!”我慌忙扶住他。
枭哥瞥了眼顺着指缝溢出的鲜血,面色惨白道:“我没事……”
话音刚落,一阵沉闷的叫嚣声盖过了风雪的咆哮,数道金光径直撞入困住我们的环形风雪中——从四面八方杀来的利刃紧随其后!
我来不及多想,当即护住枭哥,释放出全身的力量,将剩下的恶灵召集回来化成屏障。被挡下的利刃击打在屏障上,使得我双腿发软,好在我倒下的瞬间奋力稳住了身形。
“莫公子,没想到你宁可和这家伙死在一起,都不愿意接受真实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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