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哥见状,横刀在手,收回三柄短刃。
不曾想与短刃一同飞来的,还有被抡圆后打出的铁锁——眨眼间,那狂蟒般灵巧的铁锁已将长刀层层缠绕,绷紧后向前一勒!
枭哥解释纵身跃起,脚踩屋檐上的瓦片,紧走几步,从面具男头顶掠过,突然调转方向,长刀杵地,人随后落下。
我摇晃着起身,扶住墙壁不让自己摔倒。
面具男发觉自己遭了反绑,不觉呵呵一笑,伸出双手比划两下,铁锁“哗唥!”落地:“忘了说,这法器认主人的。”
枭哥一怔,面具男已然露出金属右臂,随着一声响指,利刃伴着冰刃齐刷刷地刺来!
数缕金光在枭哥的掌心汇聚,在这些光芒的包裹下,两人冲向对方,十指相扣。枭哥死死抓住那只钢铁之手,往自己的方向拽……金属被拉伸的“咯吱”声中,我再次利用恶灵化作屏障,用尽全力替枭哥挡住迎面而来的冰刃。
面具男两手并用,与我和枭哥对峙着,我甚至可以感到他手心那股足以冻结一切的寒冷,正在通过奋力抵住恶灵一点点吸食我体内的温度……
我咬牙撑住,无意间瞥向枭哥——
强大气流的冲击下,枭哥的脸已然变了形,但我仍可以分辨出他那隐隐抽动的嘴角正在往外渗血:
“小昱,挺住!”
熟悉的声音穿过气流,传入我的耳朵,湿润了我的眼眶。
我重重点了下头,任刺骨的寒冷将全身包裹,源源不断地榨取最后一点温存。
就在我感到天旋地转之时,一道金光倏然闯入视野,定睛一看,竟是药蓠胸口的那个手印——我的手印!
………
“那,我该如何召唤你呢?”
“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咒语。”满天飞舞的琼花间,药蓠托住一朵,转过身来递给我。
………
“……以风与火之名,我要唤醒这被遗忘的血脉!”
话音刚落,面具男狠狠瞪向我,掌心之力。刹那间,强势的气流迎面而来,将我的头发吹起,我也不甘示弱,腕上青筋暴起,忍受着五脏六腑都要被挤爆的疼痛,怎么都不肯撤手。
于是,晶亮的冰霜转瞬间覆盖我的整只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胳膊蔓延……
………
“只要我念了,你就会出现么?”我接过那朵花,放在手里端详一阵,又凑近闻了闻。好香啊,那是沉寂了一个严冬的热情与芬芳。
“会,”药蓠牵起我的手,捏紧了说,“一定会。”
…………
“以风与火之名……阿蓠…醒醒…”已然快要冻僵的我,单膝跪地,调动着最后一丝理智。与此同时,面具男右臂上的钢针与零件,正在一个接一个被崩飞。
我没有看到的是,金属手臂断裂之际,一对因熊熊燃烧而掀起层层烈焰的残损翅膀,正在缓缓升起,巨大的阴影很快便将我们全部笼罩。
突然,那翅膀猛地挥来,毫不留情地将面具男打飞出去!
炎热的气流将我身上的冰霜瞬间融化,我晃了两晃,一头栽进不知道哪个人的怀里……
“小昱?小昱!”
枭哥的声音把我强制唤醒,我奋力抬起重得要死的眼皮,却被所见之景吓得陡然清醒,差点没一屁股坐地上!
倒塌的房屋废墟蓠,面具男单膝跪地,边狂笑边咳血。旁边助阵的鬼面人早已逃之夭夭,反剩下一个长发披肩,上衣稀烂的年轻人合拢双翼,一步步朝他逼近。
药蓠双眼血红,胸前的莲花炫目无比,鎏金般的液体自翼稍低落,打在地上,瞬间化成一股青烟,留下一路焦痕。
“我就知道,龙,哪有那么容易死!”面具男喃喃道。
我循声望去,发现面具的一半已经脱落,露出一头炫目的金发和一张棱角分明的白种人脸。
“弗朗西斯?”枭哥脱口而出。
“什么?”我震悚道。
“快,”枭哥拍了拍我,似乎有意让我回避什么,“去把山鬼救下来。”
我一看,才发现洞顶那半截铁锁已经断掉,山鬼整个人吊在离地面十多米的地方,摇摇欲坠。
我只得应了一声,拔腿向城对面跑去。一路上跨过死尸无数,街道两旁,房屋倒的倒,塌的塌。破碎的酒旗横在街头,有的盖在死尸身上,好像漆黑的帆布,一戴面具的小孩正坐在断裂的牌匾下,手里抓着布娃娃一动不动,我跑过去半晌了,回头看他还保持着原样。
突然,一阵强大的气流滚滚而来,尽管,我加快了脚步,但它仍在我身后穷追不舍,很快便将我盖过,波及向整座城。随着一声氢弹爆炸般的轰响,我紧张地停下脚步。
此起彼伏的蠕动声和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从身后传来,我瞪大双眼,完全不敢回头!
“你们真的以为,我就这点儿能耐么?啊哈哈哈……”
弗朗西斯的声音。
“小昱快跑!”
——是枭哥!
与此同时,成了尸卫的鬼面人嘶吼着从四面八方扑来。我急中生智跳上屋檐,紧跑几部跃向半空下垂的铁锁,一把抓住,朝前荡去——无数尸卫跟着我划过的轨迹起跳,又纷纷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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