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办公室里,我和药蓠西装笔挺,相对而坐,枭哥和校长坐在另外两边,桌案正中是那枚狮首铜鱼,放置在铺开的手帕上。
“铜鱼的检测报告已经出来了——”校长清了清嗓子,抿了口茶道,“那个,诸位此行虽鲁莽了些,也没有进行报备,但好在有惊无险,将功补过。我们派出的人已经深入尸罗城进行搜索,争取尽快将面具男的尸体和金丝楠木棺带回,进行鉴定,好给大家一个交代。”
“如果此人真是帕夏·弗朗西斯,您打算怎么办?”枭哥提问。
校长想了想,道:“若真是,那么做为黑手党兼秘党的最高头目,他的死势必在那不勒斯一带掀起轩然大波。到时候,嗅到了古堡中紧张气息的海鸥自为我们送信。”
“海鸥”?”我不解。
“是早些年,我和老枭为了随时掌控他们的动向,安插下的情报组织,”校长解释道,“他们最擅长在腥风血雨中传递消息。”
听完,我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那——”药蓠发话了,“——这铜鱼到底啥来头?”
“哈,差点儿忘了,”校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铜鱼是元代之物,原本由两块拼合,但另一块已不知所踪。据调查,两块最后一次以拼合状态出现,是在25年的重庆国际拍卖会上,竞拍价达2000美元。”
“25年……”我思忖,“不就是前一年的事儿吗?”
“正是。”校长微微颔首,“当时,它被一位年轻商人拍下,之后便销声匿迹。直到前些天,据官方宣传,铜鱼的另一半将再次出现在国际拍卖会上。”
“年轻商人?”我不解。
校长闻言,轻点鼠标,很快一张放大了的证件照便出现在投影屏上。照片上的青年一头白发,面带微笑,衬衫领子微敞,背后的木吉他闪闪发亮,乍看上去,好像那个刚在酒吧弹唱完毕,饮酒小憩的少年。
“山鬼。”枭哥轻启薄唇,声音轻地像一阵风。
“准确来说,曾拍下它的,是琉璃会前任鬼主——瑰山。”校长补充说,“我已与姬先生商议过,你们此番的任务便是以这枚铜鱼为线索,前往重庆,参加今年在朝天门码头阿尔忒弥斯号豪华游轮上举行的国际拍卖会。可以的话,拍下另一半铜鱼。”
放下茶杯,校长又道:“资金由学院提供,行程听姬先生安排。并且,我相信他还会出现在那里,发现他之后,定要及时联系总部。”
“可以就地正法么?”药蓠懒洋洋地问。
“恐怕不行。”
“等等,还有一个问题。”枭哥道。
校长点头示意。
“关于铜鱼,峙真的什么都不知么?”
…………
“呜呜,这回不是我站歪了,是天真的要塌了…”
女孩的哭闹声响彻林莽,惊起一群本打算午休的蓝矶鸫,驯鹿幺鲁只得低下头来,通过舔手心的方式安抚这个满地打滚的小祖宗。岂知却被女孩一巴掌打在鼻梁上,幺鲁旋即触电般跳开,火辣辣的疼痛迅速蔓延——
“说,是不是你把枭天启喊来的!”
“是,是呀····”驯鹿委屈巴巴道,话音落处,又一团雪球砸来,在它脸上碎开了花。
“谁让你喊的!”女孩胡闹地质问,“知不知道我不想见到他?对,因为每次见到他我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很危险你知道吗?!我,我是不会允许自己拆散他们三个的!!!”
“三个?”之鲁不解。
“莫昱,药蓠,还有那谁一一以后他的名字不准提。”
“恕我直言,你耽美漫画看多了,还是不入流的那种…”
“你敢瞧不起梦谷先生的神作《山海之外》?”峙一下跳起来,狠狠扳过驯鹿头上的犄角,“你再说一遍?”
“好好,我错了,峙爷饶命…”幺鲁被迫歪起脑袋,“我,我的意思是,您的画作与他不相上下,甚至更···更胜一筹啊!”
“这还差不多。”峙冷哼一声,一把松开嗷嗷叫的驯鹿。
“不过话又说回来,”女孩背过身去思忖片刻,再度转脸,“你说那女的凭白天故把这铜鱼给我做什么?现在看来,不单单是可怜我不会钓鱼呀。”
幺鲁稍稍缓过劲儿来,抖了抖身上快冻成冰的雪,试探性地向女孩踱步,鼻子里呼出乳白色气团:“我看那女人托着个烟斗不像善类,还不让你说这鱼是她给的……”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答应了这事儿咱就得保密,”峙拉长了语调,懒洋洋地伸手搭在驯鹿肩上,“况且,凭直觉来看…她和我倒有几分相似,都是逐梦迷途之人。”
“拜托别做梦了。”么鲁不耐烦地轻甩脑袋,硬硬的毛发蹭在女孩的大衣上。
“是逐梦,不是做梦!”峙立刻纠正。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幺鲁毫不留情地打断,“今晚又不回宿舍睡?”
听到这话,女孩一下子蔫了,半晌才扭捏地点点头,不敢抬眼,
“那快点,我带你回鹿群过夜。”
话音落处,峙突然抬头,在与幺鲁四目相对的状态下捧起驯鹿的下巴,在它宽大冰冷的鼻尖上落下一个轻飘飘的,无比温存的吻。
驯鹿惊得双眼陡然瞪大。
“幺鲁,”女孩闭上眼,双唇软软的一张一合,“你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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