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修斯提着剑,与我相对而立。枪声和尖叫声好像来自另一个时空,我拥有恶灵守护,而他,似乎有一种令子弹都生畏的气场。
终于,一枚子弹打破了陈规,它逆风而行,划破长空,将风的裂纹贯穿到底……
随后,北辰的呼喊响起:
“你傻了吗?快走!”
子弹被长剑挡开的瞬间,我扭头就跑!
青色电流好像触手一样在我身后无限伸长,穷追不舍。凡是被电流击中的物体,无一不是四分五裂,只留下满地的碎屑!
好在我躲闪得还算灵活,看见前面的过道被废墟阻挡了,便提前转弯,脚尖蹬地窜上看台,在椅背间来回跳跃,为此,不少椅子在我刚刚离开后便破坏得一塌糊涂——就在快要到达枭哥所指的地方时,我突然从椅背上摔下,一头栽进后排的座位当中,紧接着,那束电流就到了,被粉碎的座椅迸溅开来,将我埋设。
“咳咳……”我护住头顶,推开压在身上的碎木头,强劲的气浪刚刚袭击了后背,我稍一咳嗽,便会吐出血来。
“怎么不跑了?”帕修斯随后赶到,雪白如骨的长剑从废墟上划过,带动着电流“呲啦”作响。问这话的时候,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我,嘲弄般笑着。
我不想理他,翻过身挣扎着要爬起来。
“喂。”他半蹲下来,将手伸向我的脚踝,“我的问题你还……”
“别碰他——”
枭哥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的身后,一手用霜月抵住他的后颈,一手将两柄短刀抛给我:“——动手。”
我接过刀来,“嗯”了一声,转身跑开。
在离那面墙仅有十几米距离的时候,我右手挥拳,将全部的力量集中到指关节,振臂一挥,叫嚣不断的鬼影们立刻喷涌而出,彼此纠缠、交融,盘绕住我的拳头……
突然,枪响了。
枪响的同时,我一拳打在灰漆的高大墙面上,墙体消失,伴随着玻璃破碎声一同出现的,还有无数条令人触目惊心的放射状裂纹。
真的是落地窗,连玻璃即将坍塌的细微声响都清晰可辨,但我并不为此而欣喜,因为刚才的枪声,还有……
“Angel!”我慌忙转身,扑上去接住身后那个摇摇欲坠的娇小少女,眼看着血迹在她胸前扩散开,这时,北辰和枭哥也到了,一左一右护住我和Angel。我们刚刚离开,落地窗便完全坍塌下来,大块儿的玻璃从天而降,迸碎在地,惊得人群连连后退。
趁着乱,我好像瞥见一个举着枪的白裙女人一闪而过——
黑靴黑手套,正是先前与枭哥对阵的姑娘!
然而再看时,她却不见了,哪里都没了她的影子。
“枭哥,看见谁开的枪了么?”我红着眼问。
枭哥摇头。
“你问这个干什么?现在要紧的是赶快下船,送Angel去医院!”北辰急道。
……
“什么声音?”姬无恙放下酒杯,皱起了眉。
刚才的震动,一楼客舱的人全感受到了,连正在打盹的醉汉也给吓得不清。只有台上演奏的乐队丝毫不乱,他们还在唱筷子兄弟那用情至深的《老男孩》,权且认为他们已彻底沉醉在怀旧的情绪当中了吧!
“我去看看。”药蓠随后起身,离了座。
“等等,”夏沐拽住他,“电梯需要刷卡才能使用,你怎么上去?”
……
月光洒在平静的池面上,因船体震颤而漾起的涟漪,此刻正缓缓平覆。
我们几个在船顶的泳池边停下脚步,回头一看,本以为会追上来的黑衣人竟在半途中纷纷跳了江,现在围在我们身边的全是惊魂未定的幸存者们:有人失去了家眷,跪倒在地失声痛哭;也有人被吓蒙了,两股战战目光呆滞;几个还算清醒的开始寻找同伴,相互检查伤势,设法呼救;三个无人看管的幼儿被江畔的霓虹灯所吸引,一时忘了恐惧,争相扑到船沿的栏杆上……
“暴徒!还我直子……还我直子!”一个披头散发的日本女人尖叫着跑出,沾染了鲜血的白裙长长地拖在身后,没等跑出几步,她便被绊倒了,双膝重重地磕在地上。
人群望着她,彼此挨得更紧了,好像正面对一个吃人的怪物。
“姐姐,姐姐请您冷静一下!”北辰冲上前,一把拦下企图再次闯进礼堂的日本女人,“歹徒还没有离开那里,现在外面才安全!”
“我不管……我要直子!直子啊啊啊……”女人突然嚎叫起来,不顾一切地挣扎着,挥舞她的指夹——“呲啦!”北辰的上衣被划开,肩膀裸露出来。
趁着北辰下意识地去捂肩头,女人迅速爬起,继续疯了一样向前飞奔……
“砰!”
一颗子弹穿过落地窗残存的边框,在女人的额头留下一个鲜红的血洞,迫使她停下脚步。“扑通——”女人晃了两晃,斜倒下去,露出窗框内持枪瞄准的人。
“还有谁想试试?”
赤尤神色嚣张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目光最终落在了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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