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啦——”又一道闪电自天边刺下,好像夜空中雪亮的裂纹。
密集的雨声一阵盖过一阵,在狂风的裹挟下飘摇不定,大雨中所有的建筑都只剩下模糊的棱角,居民楼上的凉衣架被吹塌,种植花草的瓷盆从高空坠落,摔碎在公路上。远远望去,江水受惊了一般翻涌,将巨大的游轮高高托起,“哗!”一声挣脱与港口相接的铁索……
阿尔忒弥斯号摇晃着冲进雨幕,原本背靠栏杆的纪朝歌借助浪潮的推力忽又前倾,手持银斧落回到甲板正中。
枭哥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却依旧脚下生根似的不动不摇,雨水顺着他的发稍汇聚到下巴,沉甸甸的水珠挂在他黑长的睫毛上,丝毫不掩眸中分明的杀意。
“你在担心……担心什么?”刀斧相击的刹那,纪朝歌短暂地动用了读心术——枭哥也不答话,竟自利用异能发力,傀儡狮瞬间化成丝丝缕缕的金粉涌向刀刃,随着纪朝歌腕上青筋暴起,一道炫目的光之壁在二人中间绽开。
这把银斧曾为妖王所有,百年前被纪朝歌当作战利品据为己有,传说银斧当年吸食了妖王不少的灵力,如今抵御枭哥的异能并不甚难——
“哐——”一声,纪枭二人皆退出十余步,纪朝歌紧握银斧,脚后跟抵住船沿,枭哥借着冲击力向后一跃,不巧被纪雪伊横刀拦截,枭哥虚晃一招率先落地,随后抡动霜月,三柄利刃同时弹出,分别指向纪雪伊、纪朝歌,还有药蓠的身后。
……
“小哥哥,我可以吸你的血么?”
药蓠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纪修以这种方式暗算,已经显形的小鬼趴在他背上,两条腿从后面夹住他的腰,一手控制住他的枪,一手扯开他的衣领……
就在纪修露出獠牙,朝着那副白皙的颈窝张开嘴时,一抹寒光疾速闪过,在他的脸上留下两道清晰的血痕——药蓠听见动静,一个过肩摔将他扔下,纪修也不示弱,死死拽住药蓠的胳膊,上去就是一刀,药蓠翻身爬起,头也不回地大吼:“枭哥,快去找莫昱!”
话音落处,纪修还想补刀,不料被药蓠一把抓住手腕。
“哥,拦住他!”小鬼扯开嗓子,脸蛋被突如其来的闪电照得煞白。
与此同时,纪朝歌和纪雪伊一左一右挡在枭哥身前,赤尤见状也去助阵,将绸缎抡圆了抽向枭哥的后背——“呲啦!”枭哥愤然转身,猛地将它劈成两截!
……
又一道闪电,正打在驾驶舱的前方,短暂地照亮了玻璃窗内的景象——
“快,快调头,右转右转,对……朝西边去!”许是嫌负责驾驶那人反应太慢,女鼓手一把扔了地图,扑到显示屏前,陆续按了键盘上的几个键后,抓住把手猛摁到底。
游轮发狠一般窜上高高扬起的浪头,在顶端停顿数秒后又“嘭!”地落下,数丈高的水花溅打在玻璃窗上,室内三个人毫无防备,全部向后倒去!
“咣当!”主唱从驾驶座上跌落,鬼武士面具滚在地上,露出一张古铜色的脸孔:“老鬼,你确定这个办法没有风险吗?”
“风险是有的,但……”吉他手艰难地支起身子,瞅了眼坐在他身上的主唱,“……我说段哥你能不能先起来?”
“好好好,喂,七月,七月你快起来呀!”老段也急地嚷嚷。
“等下等下,我拿一下鞋……”刚刚摔倒的七月此刻正斜压在段哥的腿上,将上半身伸展到极致,胳膊捅进驾驶座位底下,摸索了好一阵子才掏出一只凉鞋——“行了!”她换上鞋,果断起身。
不曾想两个男人刚直起腰,舱门就被“哐!”地撞开,进来两个扭打在一起的女人。
吉他手吓得赶忙把面具扶正。
结果这俩女人看都不看他,几个回合之后,红头发那个把白头发的一把摁到墙上:“说,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
“我是你姑奶奶!”白发女恶狠狠地吼道,仍在顽强挣扎。
红发女——莫如胜不耐烦了,在闪电的照耀下猛地抽出匕首,直抵白发女的颈窝。
雷声里,女人的声音森冷无情:“别让我问第二遍。”白发女闻言,突然背过脸去,肩膀一下一下地抽动起来,发出小声的呜咽,莫如胜面不改色,匕首又往前刺入数分——白发女的啜泣声一下子变得扭曲起来,终于她“噗!”地笑出声,笑得放肆又诡异。
“啊哈哈哈哈哈……
不等她笑完,莫如胜便趁着一声炸雷手起刀落,不料却手底一空,再看时,一只暹罗猫已跃至半空,几秒后一头撞击在窗玻璃上!
猫尸软绵绵地滑落,静止在操作台正中,鲜血顺着键盘间的缝隙缓缓蔓延……
除了莫如胜,在场所有人都怔了。
“看什么看?你俩,快去处理一下!还有你——”她犀利地扫过段哥和七月,目光最终落在吉他手身上。
山鬼现在可算明白为什么这女人能够和枭天启搭档了,当她提着高跟鞋,光着脚丫横穿整个驾驶舱来到他面前时,除却款款摆动的腰肢、鲜艳飘逸的长发,那冷冰冰的气场还真像极了他印像中的枭家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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