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的尸骨,被一柄疑似来自青云山中的灵剑带走了。
而未央宫中发生的悲剧,也终于开始往宫外传播,然后长安城就爆炸了。
王公死了,当所有人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绝对不相信,王公可是一位仙人,怎么会说死就死,我们还期待着他成为新朝的皇帝,为我们开创一个全新的盛世啊!
只是随着未央宫前挂出的白缟,人们才终于知道,这并不是一个玩笑,他们无比敬仰的王公,真的抛下他们驾鹤西归了。
于是,有些人当场就嚎啕大哭起来,有些人变得失魂落魄,也有些人疯狂地开始在城内收寻刘氏族人的身影,因为是他们害死了王公,必须要为王公复仇,许多皇族的府邸被暴『乱』的百姓冲入,很多当时其实并不在未央宫内的刘氏子弟一一被抓了出来,然后被『乱』棍打死,又或被『乱』石砸死。
整个长安陷入了巨大的悲伤和混『乱』中。
不过幸好荣嘉此时还在长安,看到这种情况之后他果断地出手了,连皇帝都杀了,就不在乎『插』手一下人间事务这样的小事了。
在他的命令之下,以全真教为首,三大仙宗的弟子进入长安,开始维持这座即将失控的城市的秩序。
这其实是一件很犯忌讳的事情,但荣嘉依然毫不犹豫地做了,因为这是王莽心心念念要守护的城市,他绝不会希望他的死,反倒让这个城市走向毁灭。
十日之后,王莽的衣冠冢在终南山下,全真教山门之旁落成,送葬的这一日,从长安到终南山这近白里的路途上,上百万人排起了长龙,哭声震天,而长安却变成了一座空城,事后整整三个月,所有的长安百姓皆身披孝麻,满城缟素。
王莽,或许他最想做的事情并没有完成,但可以瞑目了。
三个月后,长安城渐渐开始恢复平静,修士们逐渐散去,当许易纯来询问荣嘉他们什么时候回将军府的时候,荣嘉想了想道:
“你先带所有人回去,至于我,我还要去办一件事情。”
是的,所有人都觉得一切都应该结束了的时候,荣嘉却认为这件事不应该就这么结束。
在王莽衣冠下葬的那一天,除了送葬的百姓之外,其实还有一队人马悄悄地离开了长安,那是刘氏一族残余的人员,被荣嘉驱逐出了泾邙之地,荣嘉终究不是滥杀之人,也没有灭族的打算。
在这些刘氏一族残余人员的队伍中,还有一位特殊的人物,就是西方罗汉鸠摩智,这次西方教在长安的谋划算是彻底失败了,几乎所有人都撤回了西牛贺洲,但鸠摩智却留了下来。
他本来就是一个坚韧不拔的人,走出长安的时候,这位一袭白『色』僧袍的俊秀僧人,回首看了一眼那座他呆了很多年的雄伟巨城,有些怅然,却并不气馁。
这一次,他们的目的地是河洛之地的洛阳城,刘氏一族在那里的根基同样极为深厚,长安之事虽然失败了,但鸠摩智在刘氏一族中的地位依然尊崇,特别是在这样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这些人最后的精神寄托。
到了洛阳,他依然可以再建一座白马寺,而洛阳也是一座并不比长安逊『色』太多的巨城,人口众多,在南瞻部洲同样极有影响力,佛法东传或许可以从那里开始。
三个月后,刘氏一族剩下的千余位成员队伍终于来到了泾邙和河洛两地的交界处,北邙山脉的余脉崤山。
一行人迤逦走在崤山的山道间,鸠摩智骑着一匹白马,落在队伍的最后方,前方不远处依稀可见一座险峻的奇关矗立着,那就是泾邙之地的最后一道关隘,崤关。
过了崤关,洛阳也就不远了。
经过三个月时间的旅途,长安城中那些事情给鸠摩智留下的阴影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想到洛阳就近在眼前,他的心情不免有些轻松,骑在白马之上,任由马匹跟着队伍前进,他自己却开始欣赏起崤山山中的风景起来。
和泾邙之地多辽阔苍茫的景致不同,越靠近河洛之地,这里山间多了许多青翠之意,林木茂盛,氤氲温蕤之气浓郁至极。
地气这是在从泾邙往河洛之地慢慢转移啊!
极擅观气的鸠摩智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明悟,或许在造就了无数个伟大的人间王朝之后,泾邙之地的地气正渐渐枯竭,不再是那个龙兴之地,以后这河洛之地才是大势所在,才是整个南瞻部洲的中心。
这个明悟顿时让他突生喜悦之意,自己这次从长安来到洛阳,或许并不是什么坏事,而是一种更好的选择。
此时正是清晨,山间有雾,阳光斜斜从林间洒下,有些刺眼,倒是让走在前方的人影越发模糊不清起来,再走了一会,阳光却渐渐暗了,本该逐渐散去的晨雾越发地浓厚起来,再也看不清前方的人影,四周也越来越安静,连一路行来从未断绝的蝉鸣鸟叫之声也消失了,仿佛整条山道上就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鸠摩智突然拉住了马缰,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入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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