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樟鹤笑容微僵,一时无语,十分尴尬。
而更尴尬的是,梓淳一惊一乍道:“我早就听闻樟木可以驱虫,没想到效果这么好啊,隔得老远就能熏死木虫!”
“梓淳!”
梓延连忙捂住儿子的嘴,但回过头,见李恩威脸色发沉,樟鹤有些失措,忽又想这两边算不算被挑拨了关系?
若是如此,也算歪打正着了。
眼见气氛变得微妙,樟傲眸光一闪,忽地哈哈大笑起来。
“樟傲,你胡笑什么,还不住嘴?”
严厉的声音来自樟鹤身后的一个年轻人,相貌与前者相似,修为略高于樟傲。
正是樟木氏族的二号人物,少族长樟垒。
樟傲并未被堂兄的责骂吓到,笑声一顿,指着地上已经失去生机的木虫道:“楠天奇前辈是香木国鼎鼎有名的大英雄,伯父是我们樟木氏族的顶梁柱,也是我们崇敬的英雄。今日英雄见英雄,木香如春,连蝴蝶都等不及成熟就提前破茧了!”
他这番话虽然马屁十足,但却巧妙地化解了尴尬的气氛。
樟鹤对他微微点头赞赏,笑容已经恢复自然,上前与李恩威拥抱一下,互闻香味,然后扭头嗔怪道:“我怎么能跟楠天奇大人相提并论。他是曾经有望一统洞天的无冕之王,我最多在他手底下当个城主。”
李恩威投桃报李,接过话头:“大当家不必过谦,某今日所见,樟木氏族营垒森严,族人令行禁止,分明是百战劲旅气象。假以时日,贵族在族长的带领之下,未必不能跻身上等氏族的行列!”
这虽然是客套话,但樟鹤仍旧听得心花怒放。
类似的夸赞他听过不少,但楠天奇不同常人,就算不看他的传奇事迹,单看楠木氏族的身份,说的话也有足够分量。
寻常的楠木氏族成员就算客套,也不可能跟他一个中等氏族首领说出“你将来也能成为我们当中一员”这样的话。
对于等级森严的眷族而言,氏族等级,身份地位,都是不可逾越的雷池。
樟鹤忍不住从上到下,仔细打量面前之人。
心中暗暗思忖:“传说楠天奇年少得志,鹤立鸡群,所以脾气孤傲,做事我行我素。后来抛下家业独闯乱行塬寻找‘伽蓝’,虽说有些高层争利的因素在,但他的乖戾的脾性也是重要因素。没想到失踪了二十年,如今也学会在人前说漂亮话了,看来过去二十年他真的经历了不少……”
想到这里,他已经开始相信眼前之人就是“楠天奇”。
这二十年间,打着楠天奇名字行事的骗子他不是没见过。
但那些人最多只能模仿楠天奇的皮相,模仿不到他的神韵,风骨。
就算强行模仿,也都是根据旧日传闻来复刻,结果画虎不成反类犬。
可仔细想想,一个栽了大跟头,沉寂了二十年的中年人,怎么还可能跟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所以李恩威此刻“反常”的表现,在樟鹤眼中反而感觉理所当然。
若他还是传闻中的那个“楠天奇”,他反而会怀疑。
“两位大英雄,你们继续站在这里说话,只怕这里要长出一片森林了!”
樟傲适时插话,带着几分年轻人的俏皮,却又不失礼数,众人哈哈一笑,相邀入帐。
李恩威脸色始终噙着一丝浅笑,目光悄然瞥到地上死去的木虫,笑意未改,只是眸光转深。
这些虫子自然不是什么蝴蝶幼虫,更不是寻常树木蛀虫。
这是一种用于侦测目标所在位置的特殊“战具”。
陈渐霜带领的归乡众举世为敌,他自己作为首领没少被针对,身上不知被敌人用过多少侦测的手段。
有些手段他能发现,解除,或者反过来利用。
但有些却防不胜防。
候应洞天,变化道高于一切,九阴八阳,七十二候应,变化之道无穷无尽,总会有些让人始料不及的手段。
陈渐霜毕竟不是神灵,只是八层台初期的高阶修行者,不可能面面俱到。
而李恩威从事后角度来看,陈渐霜最终被敌人围攻,逼入末路,甚至差一点被抓到……这些事实无不说明敌人用在他身上的手段,仍有部分未必发现。
“这事给我提了个醒,我这一世宿主修为虽然是有史以来最强的,但面对的敌人、处境,也是最为艰难的。”
“上一世冯不器再难,好歹还有大半个前山的支持,我自身还能额外得到师父的强援。”
“但这一世,在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之前,差不多是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世界’。”
“回去以后,必须要全身上下,做一个全面排查!”
思绪飞转间,李恩威已经跟随众人入帐。
……
与此同时,候应洞察某处秘境外,几名色泽各异的玉石人正在鬼鬼祟祟的观望。
他们面前不远,是一群面目可憎的无相魔,当中修为最强者高达七转,高大如山,火焰触须最长能延寿到半里之外,相当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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