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婳坐等看戏。
区区算卦的银两于钱家三姑娘,又算的了什么,再说这老丈当真不识她与会元郎么,说来皆是临安城有名的人物。
肖易回拒占卜老丈的缘由,非不将此银两看在眼中。
如眼前这个姑娘不信任他,他亦不信这老丈,总之真实身份不宜露,若被这识货的老丈看出更多内情,约莫会有些麻烦。
他只愿待在店中给人补堕齿,研究易学,再逗逗钱家小娘子。
“嗬,会元郎如此抠,老丈不过是借书,你们读书人不是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么?”
“小娘子有所不知,读书人敬惜字纸,财物可借,书不可。”
听他信口雌黄。
钱婳嗤声,占卜的老丈却道:“小郎君所言甚是,老朽唐突冒昧了。”
肖易施礼道:“老丈严重了,晚生实有不便之处,万望海涵。”
老丈收了两人给的银两,又执笔书了一字与钱婳。
肖易状不经意垂眸,瞥见一个“惜”。
若他写“婳”,老丈解了“富”,那此“惜”又是何意,与他有牵连么?
“不知此意,怎解?”钱婳亦问出了肖易欲知之事。
“小郎君,你以为如何?”老丈笑问道。
这老丈当真记仇么,都说有不便之处了,他不过随意算了一卦,既有意撮合两人,又当小娘子面灭他威风么?
肖易笑而不语,有时沉默更不易被看穿心思。
钱婳求知欲来了,看着肖易。
“会元郎,你们读书人可解么?”
“求人不如求己。”
呸,装什么哦,随她来的。
钱婳捏着老丈给的字,呼南北丫鬟名,转身走了。
肖易亦步亦趋。
一众人渐出北瓦,小南扭身呼道:“肖二公子,若再随三姑娘,小南要报官了。”
肖易止步,施礼,“小南姑娘,某有几句话与三姑娘说,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小南看三姑娘不表态,小北点头,犹豫道:“肖二公子若知晓圣贤书,断不会为难小南这当奴婢的。”
小丫头挺有脾气的。
“三姑娘,某有一言,今日不得不说。”
之前撩了她,只为求其真实身份。
再有会元郎之于记忆,老丈所解之言,他可以断定此女身份了,此时仍有犹疑:她可有三姑娘记忆,她只有自己的记忆。
若有三姑娘记忆,那便是恼他了。
若只是原有记忆,定是初到此处不信任何人。
“凤凰山与两家之事,某一直欲与三姑娘言明。”
南北丫头闻凤凰山脸色变,钱肖两家议亲之事,更不敢与三姑娘说,今日若着了此人道,回去定有苦吃。
小南对小北使了眼色,小北到底有些怕,左右拉着三姑娘。
“姑娘,莫在此多言。”
“你们此处待着,我与会元郎聊聊,无须多虑。”
“肖二公子,”小南拦不了钱婳,颤声道,“你大人有大量,莫为难我们做奴婢的,更莫要再欺我们姑娘。”
这是什么话,钱婳回身看了看。
“小南姑娘多虑了,我与三姑娘今日巧遇,见三姑娘心有不解,不过多言两句,不宜当那老丈面言。”
很好,小丫鬟露了底,这位三姑娘不曾有原主记忆。
所以听懂了他的话,却装不懂么,那再多加点料了。
两人走了两步,临水立于桥边。
小郎君身姿俊雅,小娘子容貌出众,一时惹路人频频回首。
“你有甚话,今日不得不与我说。”钱婳挑眉,看这伪君子又憋了什么油腻坏水。
实在是近日过于无聊,她已堕落至要与此油腻会元郎搭话,谁让他长了张不错的脸,夜晚看更有感觉。
“小娘子对易学占卜感兴趣么?”
临安百姓称未婚女子为小娘子,只一种称呼,肖易以为此称有调戏之妙用,所以两人待一处市,更喜如此喊她了。
“求人不如求己,”钱婳歪了歪头,手指桥边一丛谷浆树,“会元郎求功名是国之栋梁,精易学之术可为良医,奴这朽木不可雕的,似与此物,最多可造纸用。”
不似牡丹芍药。
“哦,小娘子记着某所言,那可曾记的某说,读书人最惜字纸。”
赤果果的调戏,钱婳心道:这身打扮多俊雅,这嘴说的话怎么如此欠揍!
“会元郎可知,奴为甚对占卜之事有意?”来啊,作为一个撩的了众多粉的女装店主,兼职女主播,浪不过一个临安城的读书人?
“可是看中谁家郎君?”
“嗬,奴若通此术,可为己求缘占卜,区区谁家郎君,又岂为我求,多多益善。”
肖易笑崩了,多多益善,胃口倒大的。
钱婳见此问道:“只许郎君相公们纳妾问花柳,不许奴多爱小郎君。”
肖易近前,勾唇笑问,“小娘子谈恋爱么,可以教你通易术的那种。”
除了被用来调戏的称呼,其余所言都是他们生活的现代会用的语言。
看她再怎么装,他不介意来点更猛的,实在是此城难遇知己,梦中都难做现代生活情境,长此以往,他可能不会家乡话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