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江畔,月轮山。
钱婳摸了摸额边汗,她有多蠢会听小北的话,这会主仆三人吭哧吭哧的登山,只为进六合塔,倚塔窗观潮。
富阳朋友那句装13的话怎么说,好像是临安大文人写的,她只记的有表演的弄潮者,丫鬟们亦说原三姑娘喜看的。
“哎,姑娘要歇会。”
以前工作再多都会健身的,来临安两月多的运动量都用在今天,她钱婳不当什么好汉,敢于认怂。
小南取了新橙与钱婳,“三姑娘若口渴可吃些的?”
钱婳摇头,“姐姐将果皮破了。”
小南抿嘴笑,“这有何难,奴婢原是伺候三姑娘的,当不起此称。”
小北又近前,嬉笑道,“姑娘瞧我这有脯腊,管饱。”
钱婳心想,这丫头看的不怎么聪明,学她缺点倒又快又像,“可是要姑娘喊声姐姐,你这胖鸭鸭心思怪刁钻的。”
昨日出门所言,她虽不曾放心上,见胖鸭鸭回来围观那些食物,倒不见甜食是真,皆为肉脯。
这会饿了,不觉味腻。
三人边吃边喝,待一盏茶功夫又起身登山。
“小北,你要等何人么?”钱婳抬脚走两台阶,见小北频频回头。
“姑娘瞧错了,小北不曾等何人的。”
说着,紧走数步追上来。
昨日与会元郎说了,姑娘这边有她们陪着,辰时出门,为防人口舌,她特意与姑娘说观潮人多,随仆不宜多。
观潮多于午时。
会元郎那边,可是遇到甚事牵绊了。
“小北,莫不是约了你那山哥哥?”钱婳一脸酸笑,她至今惦记做媒这件事情。
“姑娘你可别乱说,我约山哥哥作甚。”小北坦荡回道。
“你约了何人?”小南又问。
怎的都如此问?
小北摇头。
主仆三人又走了会,总算到了塔前。
六合塔,取“六和敬”与“天地四方”之意,塔高九级,五十余丈,以镇江潮,兼灯塔照航之功。
一塔声江天,越水潮奔,观潮者倾城而出。
钱婳懒的再多走,与南北丫鬟说不登高层。
她拿着手机对江面拍,城内临岸观潮百姓,处处皆有,亏她视力好,约莫可辨混迹其中的商贩。
“待回城内,姑娘请你们吃黄金鸡,广寒糕。”
说着都要流口水了。
小北忍了忍,“姑娘,你这物什瞧着可稀奇,奴婢看看。”
姑娘平时都不许她近看的,今日出门见姑娘又拿了这新奇玩意,一时又分了她察看等人的心思。
“你,莫要再近前来。”
开玩笑,钱婳将手机藏于背后,她自己都稀罕的不得了,怎会随意给旁人瞧,莫说两丫头,钱家人若看都不许的。
她与现代联系最近的,仅有的东西了。
看看手机里自拍与旅游风景照,大好河山感动到她快嗷嗷哭了,CD,GZ,SH,HN,WH,每个城市中的美食美景,她都记忆悠新的。
对了,那年与闺蜜同游新津观音寺,回来途中遇一算命的,她与闺蜜都不信的,却都嘻嘻哈哈的算了。
那人说她25岁左右会遇一缘,成则为三生之幸。
不成又如何?
闺蜜为她问的,那人却不说。
切,唬弄人的,她拉着闺蜜便走了。
扭身,钱婳又由图库中翻到观音寺游客照,奇怪,她记的与闺蜜有很多合拍的,现在怎么都她自己了。
她又不曾删的,南北丫头更不会,钱家只她们三知这手机,丫头们不懂如何称呼的。
翻了数遍,当真如之前所见,是她误删了么?
……
“最爱芦花经雨后,一蓬烟火饭鱼船。”
肖易对江吟了这首古诗,有些景色只有身临其境,更可领会其中妙处。
新津多平原,虽有诸多河流,却不见如钱塘江这边磅礴,见此江,他又知昨日写于《观潮图》的诗句有误。
临安读书忒多,容易记错的。
“二少爷,不说要登山么?”
随身旁的丫鬟小韵问,今日原邀三哥哥同来,三哥哥倒有意避她一般,若喜欢小北姑娘,不应前来一见么?
“嘘!”
肖易以手止丫鬟问话,他瞧见簇拥观潮人中,有眼熟之物。
河灯?
几个梳三鬟于头顶及两耳,双鬟以红锦缠绕的女孩,与束发同款红锦的男孩,嬉笑一处玩陀螺,又踢着他与三姑娘的河灯。
他近前,弯腰捡起河灯,见这些女孩男孩们看他,又取些银两出来。
执河灯细,不知怎的多了刺字。
三,生。
中秋良辰之夜,他听闻她的丫鬟说,河灯已放。
那刺字者又是何人,她授意钱家丫鬟?
这“生”分明是他的表字,三,约莫是她的排行,求三生之意么?
待见了她,定要细问的。
彼此坦诚心思,总好于彼此猜疑,他已打定主意了。
江岸,观潮者车马纷纷,他与小韵艰行与其中。
随身旁的丫鬟小韵问,今日原邀三哥哥同来,三哥哥倒有意避她一般,若喜欢小北姑娘,不应前来一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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