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婳素来最喜戏弄旁人,钱家众人皆知。
见她心有郁结,便是天大的事。
小南又岂能不知,姑娘看账再细致,若不被旁人扰只当着她们,易露出真面目,身为丫鬟的,便随姑娘意了。
“勿要多虑,三姑娘若再不画,这丫头快醒了。”
到底有意捉弄北丫鬟,钱婳提笔于其脸颊左右各描了一只胖嘟嘟的肥鸭,稍待,右脸肥鸭身后又多了颗鸭蛋了。
小南捂着嘴笑。
钱婳出声提醒,“嘘,取些水来与姑娘。”
小南应声出门,回来又见小北前额多了“勿言”,心内暗道,姑娘今日定要看这丫头被众人瞧热闹了。
“御街那边的回了么?”
“回了,候着姑娘。”
小南拿着钱婳用过的丝巾,稍待要顺手洗净的,又取糕点道:“姑娘再吃点。”
钱婳摇头,“你吃些,再与小北些,其余与那对面的丫头,每回倒有心记着我的。”
小南取些糕点,又包了些。
“姑娘,那奴婢去了。”
“等等。”
取数卷账,钱婳又对南丫鬟说,“这些一道拿着,你回府中与陈嫂说,晚膳我要吃她煮的酢菜面。”
小南问,“姑娘回去亦要看这些账么?”
难道要她用笔算么,今天出门不曾装手机的,回去用计算器多快,再有这丫头虽忠心却侍多主,她需防着点,莫再露甚消息给钱印她二哥了。
“有些不懂的,回去须问大哥。”
“姑娘要吃些甚,奴婢好与陈嫂多说。”
“多煮些面,放些肉什么的。”
“奴婢记着了。”
“回来,”钱婳又喊南丫鬟道,“你与那候着回话的人说,请他来此见我。”
说完,见南丫鬟变了些脸色,到底不似北丫鬟这般粗拙,很快便收了神色,施礼退了。
有些话,她不愿意直说,若南丫鬟有此心,亦知如何做。
有些事,她不愿赌,之前被瞧见掌中痣的破绽,她已有些如履薄冰了,钱家细心人忒多,主家到奴仆皆有。
只北丫鬟,瞧着蠢于她的。
“哎,起来了!”钱婳用力推了推被丫鬟,待会有人来,丫鬟这边睡着像什么话,真不是她要看戏的。
“姑娘。”小北擦擦嘴,有些不知何处的懵。
“有糕点吃。”钱婳随手指了指。
见尚有些睡意的北丫鬟盯着糕点看,她差点要拍手笑了。
左脸一只胖鸭鸭,右脸一只胖鸭鸭,哈哈哈,鸭蛋更有意思的。
小北大口吃糕点,瞧钱婳眼神有些不对,于是问道:“姑娘你看奴婢作甚,奴婢脸上有何物么?”
钱婳摇头,忍着笑,“吃你的糕点,不许姑娘看你,难道你美于姑娘我。”
不敢再多说甚话了,姑娘之美貌,临安城有名的。
小北垂眸,再大口吃香甜软糯的糕点,姑娘待她可真好,咦,小南姐姐怎的不在此处?
小北欲问,听有人在外喊了声。
“三姑娘。”
“进来。”
钱婳瞧了瞧来人,又虚抬了手,意为让来人将门关了。
门窗关了,防有人听墙角的。
“打听到甚消息,皆可言明。”
“小的不敢隐瞒。”
来人擦了擦汗,三姑娘素日举止刁蛮,钱家仆人岂敢惹她不快,再说有甚难听话,乃那妇人说的,不过借他之口报与姑娘的。
“那蔡采花,满嘴喷粪,污蔑姑娘清誉。”
自打听闻蔡大娘子的江湖名号,又有钱家奴仆私聊她大哥亦遭那妇人之手的,她便知那妇人是个社会蔡姐。
“哦,她如何污蔑我的?”钱婳饶有兴趣的问。
“那妇人与汤饼婆说,姑娘随貌美却中看不中用,不如她懂会元郎心,会元郎救姑娘乃君子之风,非对姑娘有意的。”
“蔡大娘子,她怎的懂会元郎心?”
“约莫那妇人,约莫更懂……”
“有话直说,姑娘素来见不惯此行径的。”
“更懂风月之事。”
卧靠,这是某方面经历多的意思么,难道会元郎亦如她大哥那般,被社会蔡姐占了便宜,她看那肖易生的不错,眼光不至于如此差的。
他大哥那会忒青涩,不懂,如今娶了大嫂,再不会被旁的女人占便宜,最多被临安城有心的小娘子们堵着多看会。
话说回来,她说认识的肖易,似乎亦颇懂风月的,调戏起她来一点都不含糊。
钱婳思及此,有些脸红的低着头。
等了会,又听来人道:“汤饼婆说,会元郎近姑娘,多有经营生意之意,如今肖家大少爷回来了,大少奶奶又是难伺候的主,会元郎需为自己打算了。”
“肖家怎会如此待他的,听那婆娘胡言。”
“小的所言,皆为那等婆娘之意。”
“蔡大娘子又如何回的?”
“说会元郎若有心经营,不如与她走的近些,姑娘你懂甚生意,钱家又怎会将银两与外人的。
嗬,说她不懂男人心可以忍,不懂做生意,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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