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易提笔边忆边画,猜钱家明日如何出题固然重要,可摸清对手中稍有实力的更重要,尤其是那个自称来往于边境做生意的。
其人长像有些类番商的气质,又略高于他,听闻亦会参与再选的。
可能遇那占卜的老丈,有些事情让他不敢过于自信的。
之前不甚了解钱家,钱家却知他底细,虽有丫鬟与老丈今日出手助他,谁知钱家又会用甚奇招。
“二少爷,可歇息了。”丫鬟又来提醒他了。
“小韵,将肖山喊来。”他又描了数笔,道:“有要事与他说。”
小韵自不敢怠慢,二少爷说的话。
身为伺候二少爷的人,她如何不晓的眼前情势,大少爷见二少爷搬回来自欣喜,这边有苏家姑娘不知可否,那边钱家又为三姑娘招婿了。
可不敢大意,三姑娘若为他人妇,二少爷会心生悔恨的。
若二少爷心愿可成,三姑娘今年约莫会来府中当二少奶奶,纵三姑娘名声在外,她亦甘愿伺候的,三姑娘品貌尤胜于大少奶奶。
非她对大少奶奶心有怨恨,不过暗自心里琢磨,谁更得仆人之心的。
待唤了三哥哥,与他一道又回二少爷房中。
男人们说话,她自有要做的分内之事。“二少爷,奴婢与你换热茶。”
“来的倒快。”
肖易对丫鬟小韵点了头,又招手向肖山,肖山近前。
这画,二少爷平时喜观书作画,何时有兴致画粗野男人了,“不知二少爷喊小的来作甚?”
肖易按记忆画了余郎君,这个有可能成为情敌的男人,他不会将其画的多好看,随意求真些可以了,瞧见肖山皱眉又不敢问的表情,莫名的使他感到畅快!
“明日你将此画拿到城中打听,若有认识此人的,多与赏银,务求多听些消息来。”
原来要打听消息的。
肖山细致看了遍画像,将心中所疑问出口,“二少爷如何认识此人?”
肖易漫不经心的回,“今日于钱家见的。”
肖山眼睛转了又转,他们二少爷遇到对手了,“知此知彼,恕小的多问句,二少爷可知此人做甚为业,小的可快些回话。”
肖易搓了搓手指,“听说在边境做生意。”
肖山又细问,“只做边境生意?”
肖易用略有不耐烦的语气说,“我若知,又何需你去打听。”
肖山道:“小的观二少爷所绘,此人倒不像临安城内人,说番商又有些像中原的。”
说着将画卷起来,又拿在手中,听在肖易耳中如被点中一般。
主仆两猜到一处了,肖易不由的问道:“你观此人画像,亦有同感么?”
肖山点头,又顿了顿,“不如小的此时到大少爷那边问问,二少爷可宽心,勿要多虑了。”
主意倒是不错,虽不需他出面,然近日两人各有不快,近日搬回来更不曾给他大哥些好脸色看,纵有肖山代问亦是他这边低头了。
“大少爷做生意多年,友达四海,若此人当真有些名,大少爷说不准曾听闻的,趁早摸清底细,二少爷你亦可多做些应对。”
“这时辰约莫歇息了。”
肖易不表态,只道他大哥可能已经休息了,更有那脾气大的嫂嫂,若肖山执意要去,被他嫂嫂责骂可莫要怪他的。
肖山岂能不知,忽听小韵进来插了话,“二少爷,奴婢可一道前去。”
“不可!”
主仆两齐声反对。
这丫头糊涂么,莫非伺候了二少爷,胆量竟大到不惧大少奶奶了?
这丫头又犯糊涂了,他每天都要提醒数遍,偏她眼里只看重肖山的。
他大哥每每夸及她毫不吝惜用词,这丫头的心思会粗到不如他们男人,再说夜入主家卧房,主家大少奶奶岂能不心生怨恨的。
更有那些如狼似虎的随嫁丫鬟们,不给她打的鼻青脸肿,他肖易要倒着写姓名了。
“那三哥哥你当心些。”
肖易冷哼了声,当他二少爷的面又拎不清。
肖山为难的扯嘴角,又不敢多说,施礼退了。
……
自前朝以来,多有番商入中原做生意,有些于长安、汴梁生活多年,有些一年中往返中原颇多。
朝廷设市舶司,市舶司多在港口,又有提供食宿以及经营的番坊,与番商在中原的一应生活经营。
番客中番长由官家授管职,可管其坊内之事,若番客在中原惹事获罪,轻罪者可由番长来处置的;不管番长与番客若长期生活于中原,饮食除谨遵其风俗之外亦渐偏向汉风,甚至有取汉家女为妻妾的。
肖良倒真认识肖易派肖山来打听的人。
“密州番长家的少爷,我与他曾有缘见过的。”
密州,市舶司。
听大少爷所说,肖山又忆与二少爷至齐州数年求学情形。
他们主仆两人虽不曾到密州,亦经由诗书听闻当地风俗民情,更有苏东坡任密州知州作豪词,齐州院长每每吟之,需以酒助兴,渐为书院一观,以致学生中有人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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