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婳这么一琢磨,心情又好了。
临安的男人心情好一般都去哪里消遣,酒楼吃喝吹牛,瓦舍听曲,搂着啥院里最漂亮的小姐喝花酒。
她自己去有些不合适,携两丫鬟更不妥。
难不成学蔡大娘子看相扑,哦不,女生相扑的画面有些暴力,她只喜欢看赏心悦目的事情,所以油腻的男相扑亦不看。
蹴鞠,投壶,这些更腻了。
她似乎不曾去过赌坊,心情太好了,一定要做点什么宣泄出来,否则她有点像吃多了花蜜的蝴蝶,扑来扑去的。
“姑娘我今日,陪你们游遍风流潇洒处。”
风流,潇洒?
南北丫鬟感觉她们姑娘有些得意过头了,再说吃饭什么有甚潇洒,莫非姑娘欲至那不为人知处,做甚稀奇古怪之事。
“姑娘,不回府么?”小北弯着腰随钱婳身旁曲意奉承,问话亦语含关心。
“出来一会的回甚府,你若要回便回。”
城内多巷,巷旁多水,水中多船。
她站在冬日艳阳中感受暖意,轻轻的闭起眼睛,可以看到缩放的红色斑点,成片,渐满,又生出脉络。
有回家的路么,她真的想吃乌米饭,芦笋炒牛肉,冬笋烧肉……
再睁开眼睛,像她这种读书少的人,生在江南似乎有些影响了他人心中的美景,画船听雨这种文雅之事当真不适合她。
吃饱穿暖挣大钱,最俗气的追求。
转身,热闹的街市更欢迎她。
“姑娘饿了,随我至酒楼吃饭。”
御街各处的食店,酒楼皆吃了遍,北市这边多为午后与夜中来,更不曾至何处用午膳,这会顺道尝尝。
以后便在这片混了,多认识些人亦好的。
“姑娘等我。”
小北手提衣角追钱婳,谁知越追姑娘跑的越快。
小南摇摇头又紧跟着。
三姑娘今日倒有些像旧日于府内的三姑娘了,徒手登假山,用弹丸打熟果,每每为少爷们解围,亦是这般如风冲出去的。
她们虽暗叹姑娘素日言行不知谨慎,可瞧着姑娘的恣意,亦心生欢喜。
如今凡事已柳暗花明,她们姑娘来北市,会元郎那人皆为过往了。
可惜么,她一个丫鬟竟心口不一,倘若应选两郎君中的余郎君当了钱家姑爷,她们看着又会感觉配不上姑娘的。
是以,眼前这般情形最适合不过的。
“小南姐姐,你快些,姑娘说了后至者需罚酒。”
“哦。”
喝酒么,那便随姑娘开心了。
待明日又有诸多事需做的,请女绣工,缝衣匠,三姑娘说了要亲手绘制,再有管账能耐,这便又省了请掌柜与账房先生的银两。
至于伙计,她不曾在哪家成衣店见女伙计,即便有亦为已嫁妇人自做的生意。
像府中厨娘陈嫂她们,出来做事亦有厨娘身份,身为女子其实有诸多不平,那些暗处编排她们姑娘的,又何曾不心生艳羡的。
……
钱婳拣了一处看起来干净的店进了。
她这么选有她的道理,若首次进了北市最好的饭店,那之后又怎么再有期待感的,更何况她有要点的菜。
迎面有店里伙计迎来。
“小娘子请进,”伙计惯以貌取人,知钱婳身份不凡,便只专心伺候她,“小娘子有甚爱吃的,店中有新鲜蔬果野味,不拘甜酸咸香辣皆做的好菜来。”
城内大酒楼,客人进来点菜前,店内伙计会将一些糕点端出来,此为看菜。
不是说不能吃,吃了会被他人取笑见识少。
钱婳以为这店不会端甚看菜,不料她欲开口与身旁的伙计说话,旁边又有伙计来了。
待放了看菜,她又看等着点菜的伙计,问道:“你们店可有富春的冬笋,能做乌米饭么,再有芦笋炒牛肉,分量要多。”
伙计连连点头,“有有有,小娘子有甚嗜好的吃法么?”
钱婳笑了笑,“不错,小哥你会说话。”
取了一两银放在桌旁与伙计,伙计眉开眼笑的纳入怀中。
“冬笋烧肉需用猪油,浓酱,再有茴香,其余按你们这的调料放。”
“乌米饭多放些甜枣,不可忒软。”
“芦笋用油过水煮,最好用菜油,牛肉要顺着纹路切,九分熟。”
“其余按招牌菜各来些,分量够我们吃的,再有拿最贵的酒来。”
伙计边应边听。
平日见多了南来北往的客人,有挑剔的有不甚讲究的,总之不似这姑娘有诸多看着不讲究,又十分挑剔细微处的客人,观其人又生的花容月貌。
“小娘子稍待,小的去后厨传话。”
“有劳了。”
喝口茶,随意挑拣些糕点吃,她钱婳自不管这些规则的。
南北丫鬟似乎见怪不怪了,难为她们有时会面露疑问的看她,又忍着不敢问,若非原来的三姑娘与众不同,她的身份也许早被拆穿了。
“胖鸭鸭,张嘴。”等着多无聊,不如做些有意思投喂游戏。
“姑娘,这等不雅之事总要指派奴婢的。”小北扭捏着不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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