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婳打算与南北丫鬟一道回府的,待过了众安桥,她又有了旁的主意了。
临安城西这边这些城门,她已摸熟:由近西湖的钱湖门,到近临安府署的清波门,再到内有西瓦的丰豫门,以及近钱塘县署的钱塘门。
再有钱塘门与余杭门之中的北瓦,过了有鱼行的余杭门,便是运河了。
绕着这些城门边的有许多市行,其中有些市行渐又成了居民区域了。
钱婳之前不了解这片区域中的花市果行等等,更不用说对角线东南区域嘉定门周边的布行,她的兴趣来源于大理寺。
即便不怎么看古装戏的人都知大理寺,她来北瓦最多,如今又决定在北市这边混了,如何不注意打到钱家原来的旧宅。
旧宅距钱塘县署蛮近的,她认为治安会更好些。
总之她不管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怎么琢磨的,再繁华的御街都不若自由,钱家人似乎更喜欢御街那边宅院,所以旧宅这边只留了年老的仆人打扫。
她听说旧宅更大,所以不愁吃喝。
南北丫鬟随着可管琐事,原来打扫的仆人只需看门再种些蔬果,等她手里有钱再多请些壮仆与粗使丫鬟。
现在,不用打扫那么勤快的。
陈嫂一定要随她来旧宅,钱多事少距家近,她对于很多事都可差不多,只吃喝与做生意不能含糊。
“姑娘,怎的又绕回来了?”
南北丫鬟随钱婳走了会,这条路虽素日不怎么来的,遥看县署渐近,她们姑娘的店尚不曾开,岂会有官司打的。
钱婳不回北丫鬟问的,又听南丫鬟问她,“三姑娘,可是要回旧宅?”
“姑娘回旧宅作甚,那边只有对白发老夫妻,院内景致更不如御街那边的宅院,不如早些回去歇息。”
“我又不曾拦着你。”
说着恰巧行至县署前,止步细观。
钱塘县署在临安城内杭州府,不在钱塘县,所以看起来更威风么,嗬,说的好像她见过旁边的县署,钱塘县都不曾去的。
“奴婢定当随姑娘,姑娘这会要进县署,奴婢亦不皱眉。”小北又用讨好的语气说话。
“你这臭丫头,什么话经你说更恼人。”钱婳伸手拍了北丫鬟数掌,她吃撑了么,没事进县署晃荡。
“姑娘莫打,奴婢知错了。”
“知错又如何,随你胡扯,知错亦不改的。”
小北笑嘻嘻点头,知她者姑娘也。
小南开口将话绕回来,“若要搬旧宅来,三姑娘需回禀家主与大娘子,待得到应允再搬不迟。”
钱婳毫不在意的说,“我这么大的姑娘了,凡事需回禀再决意,又有何意。”
小南回道:“奴婢非逆姑娘意,姑娘到底未出阁,此事不可随意的。”
哎,当富家千金有什么可爽的,她们那的初中生都可以住宿舍的,高中生可租房,大学生在节假日更可随意浪的睡到自然醒。
重出江湖做生意,若不为自由,难道为银两么!
开店是经济独立,搬出来是人身自由,随临安众女谁要当闺阁千金,她钱婳要当自由漫步的花蝴蝶。
“你们若嫌旧宅冷清可回御街钱府,纵不来北市的店,我亦不怪的。”
“奴婢愿随姑娘。”
南北丫鬟齐声回道,钱婳拍了拍肩膀上不存在的尘土,她要怎么说,情同姐妹的主家姑娘与丫鬟,情坚胜现代闺蜜。
三人说说笑笑的,走到了钱家旧宅。
管旧宅的老翁老媪认识钱婳,开了大门,老媪见主家三姑娘来,转身回房取暖手炉,随钱婳如何喊都不回头。
钱婳不知如何称呼老翁,等南北丫鬟喊了,她再喊。
“钱叔近来可好?”
“托小南姑娘的福,老汉每日可吃三碗饭。”
“今日不曾通报便来,有劳您老了。”
“不敢,三姑娘快请。”
“有劳钱叔。”
“哎,怪我糊涂了,姑娘之前与奴婢说钱婶最喜御街蜜饯局的枣,今日出门前我记混了。”
“小南姐,我知何处有售蜜饯的,不比御街差。”
“那你们两速去速回。”
“多谢三姑娘,不敢劳小南小北姑娘。”
钱婳对老翁笑了笑,“不碍事的,我这会亦有些馋了,外面有风,我们进去聊。”
老翁随钱婳进了前厅,老媪将暖手炉与钱婳,转身又取热汤泡茶。
“姑娘勿怪,老妇只有粗茶待姑娘。”
“钱婶休要如此说,茶不过暖身之物,我今日来倒叨扰你们了。”
“多谢三姑娘体谅。”
老妇又取了干净的茶盏,笑对钱婳道,“三姑娘快坐,老妇每日晨起便擦这些座的。”
钱婳亦笑,回道:“听钱婶的,你们亦莫要站着聊。”
老夫妻略有拘谨的坐着,钱婳不知说甚,于是低头吹着茶。
“怎的不见小南小北姑娘?”
“三姑娘有心,小南小北姑娘说出去挑些蜜枣来。”
“你怎的不拦的,姑娘们花般的身,不似我们皮糙肉厚,若吹风得了伤寒,岂不是我等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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