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生婳风。
蔡大娘子左右看了遍,稍有些鄙夷之色的走进店内,她早听闻这两人挨在一处开店的,今日一早又见两人于御街,心内有些不忿。
待在钱记看了会,午膳后又来北市,定要将两人底细摸清了。
一个丫鬟打扮的笑着迎来。
“夫人请坐,平日喜喝甚茶?”
要说蔡大娘子虽看不惯钱婳这店,却知其一贯喜奢侈,丫鬟如此问,她顺口说了城内最贵的茶,稍待,那丫鬟当真将煮了茶汤来。
“你可是钱家来的?”蔡大娘子吹了吹茶汤,又瞥丫鬟说道。
“奴婢非钱家之仆,今日新来的。”丫鬟笑着回话。
“请你们姑娘出来叙话。”蔡大娘子说着又打量起丫鬟了。
“夫人,奴婢当真新来的,这会不曾见三姑娘。”
“哦,是么?”
“夫人若有事与三姑娘说,不妨在此稍后,奴婢这边请楼上姐姐来。”
“楼上,做的亵衣经营?”
“夫人若有意,请随奴婢来。”
“那楼上待你们姑娘了。”
两人一道至楼上,那丫鬟喊了南北丫鬟,又退了出去。
蔡大娘子认识南北丫鬟,却瞧着另一丫鬟眼生,只不过心中之疑皆被此处亵衣所打消了,一待嫁闺中的丫头,竟有这等风月心思,之前倒真小瞧了她。
“这些皆出于钱记之手么?”
遍观所有亵衣,蔡大娘子见南北丫鬟不近前,于是又与那瞧着眼生的丫鬟说话,“你们姑娘倒有巧心思,我原不打算要挑甚的,那水红与秧绿的与我包了。”
“夫人需试穿么,我们三姑娘说看与试不同的。”
“你这丫头好不会说话,见如今天寒的,倒冻着我。”
“夫人请随奴婢来。”
小晴将花瓶旁的帘幔揭开,内有燃了炭的暖炉,“姑娘说了,五两银以下的,不予退换。”
蔡大娘子看了看那对一人高的花瓶,又见帘内暖如春,竟不由起了闺房旖旎心思,这店若由她来开,此处可有更多春意。
“这话听着倒像我不如你们身量。”
“夫人误会了,恕奴婢多嘴。”
“有劳蔡大娘子今日赐教,”小南有些看不下去,于是近前解围,“你见多识广,莫笑我等奴婢粗俗。”
“敢问蔡大娘子来此有何事?”小北顺着又问道。
蔡大娘子素日尚不将钱婳放在眼里,更何况是随主的丫鬟们。
出口一句取笑。
“北小姐真贵人多忘事,此前你们三姑娘至奴那御街礼行,选了画与会元郎,奴今日顺道路过,岂有不回顾之理?”
北小姐,御街礼行,会元郎,句句意有所指。
小北红着脸,一时不知如何与妇人辩,这等称呼多用于瓦舍中以色艺为营生之人,更何况此前这妇人一直称她为北姑娘的。
“哎,我说小晴你平日不懂礼数算了,今日见蔡大娘子来与我们三姑娘回顾生意,你怎的竟挑些艳俗之物,亏的蔡大娘子好品行,若我们姑娘在此有你好受的。”
闻言,小北忍笑,小晴亦心知其意。
“共三十五两银之物,蔡大娘子这般身份,岂像我等粗俗奴婢。”
“小南姐姐所言甚是,前日我挑了三十两的,姑娘说我见识浅薄,富绅家如夫人之婢亦瞧不的此物的,蔡大娘子今日顺道来此,约莫挑些与旁人的。”
“瞧我竟不知了,那多与蔡大娘子些优惠,三姑娘说了来日有那优惠金卡的,待蔡大娘子有亲友姊妹来此亦可用的。”
蔡大娘子暗道,见惯风浪的竟着了这等贱婢之道,偏又能将话挑明了,只忍着掏了荷包。
小晴一脸讨好的笑道:“共三十两银,奴婢已包了,夫人你拿好。”
蔡大娘子知此时不可在此多待了,出门前又问小晴,“你这丫头倒合我心意,不知可曾婚配?”
“三姑娘虽待奴仆心善,可终究为主仆之情,看这城内不问御街与北市,多如牛毛般欲攀贵的丫鬟,可惜命中只有丫鬟命,即使与人做了妾亦不如小户之妻。”
“若有那当婚郎君,我与你留意些。”
小青顿觉被当作打物弹丸,嘴上却笑着称谢,“夫人这般抬爱,奴婢铭感于心,只婚嫁之事需父母做主,奴婢如今一心随三姑娘做事,不敢多思旁的。”
蔡大娘子又道:“小娘子爱俏郎君,有甚不可说,你们三姑娘素日亦与会元郎近的。”
小晴只不作声。
见蔡大娘子已走到门旁,小北忽喊道:“哎,小南姐,姑娘莫非回了北市,此时又在会元郎那礼行处。”
小南回道:“主家姑娘爱与谁亲近,岂是你我可多嘴的,莫学那等爱嚼舌的妇人。”
……
蔡大娘子暗咬银牙,心内将那南北丫鬟骂了千遍贱人。
至一楼,又见有人进来。
“蔡姐姐,你怎会在此?”
蔡娘子原应话今日一早来北市的,谁知出门前遇邻里有些事,平日颇受邻里之恩,岂能坐视不理的。
莫说与贵人只数面之缘,亦勉力应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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