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婳与苏家小娘子来了二楼,丫鬟们皆围了来。
瞧见南北丫鬟的眼神,钱婳只装不懂的陪着苏家小娘子,边聊边介绍起她这边的不良婳风系列,尤其提及之前的所虑中的不妥又言将广开经营之道的。
北丫鬟敢说,平日不曾见三姑娘待哪家小娘子这般热情,言语甚似她平时讨好主家的那种。
难道这小娘子乃贵胄,伺候好了会有大风般吹来的银两么?
待那小娘子与她们姑娘走到另一区,北丫鬟又对其余丫鬟使了些眼神,意为各自说些对此事有何看法的,“你们说,姑娘她瞧着为甚有些怪的。”
兰兰表示不参与,要回一楼了。
小晴表示要随姑娘看着,有甚需做的。
南丫鬟悄悄开口道:“小北你所言有理,我见那小娘子非俗人,瞧她那狐裘乃取狐腋之裘,值千金亦不算稀奇,重在难求。”
狐腋之裘最轻,最暖,最白,集腋成裘,一般人只有听闻。
“我看不来姑娘与谁谄媚的,小南姐,你听姑娘所言句句皆是与那小娘子说这店生意好,依我之见,生意不好又与旁人何干的。”
“三姑娘非谄媚讨好此女,我听着竟有些不愿输于其的意思。”
“这小娘子来头如此大,我们员外乃钱塘首富,姑娘在城内的威风岂非谁人都可胜的,小南姐,你莫要长他人志气的。”
“臭丫头,你道谄媚又不灭姑娘的威风么?”
“我需近前听,若当真需与那小娘子说些好话,我来,最见不得姑娘与旁人低眉的。”
“莫要扰了姑娘的事,哎,小北你回来。”
小北走近些,耳听三姑娘与那小娘子聊了生意。
“妹妹亲手所制不良婳风虽听着有些……奴不似那等见识浅薄的,今夜前来倒值了,日后定会多来此叨扰的,妹妹莫要嫌奴了。”
“岂敢,姐姐如此真心,妹妹又似那等不知事的人么。”
待摸到用蓝印花染的亵衣,钱婳又道:“妹妹此前曾与瓦舍中见唱曲艺人所着,回来又思及我这店中之物,其实有些最堪配她们的。”
“姐姐瞧这里,用了苏州如今最时兴的款式,说此物贴身穿着可护肌理的。”
“待开春再入了夏,最清凉止汗的。”
“妹妹打算印些图,拿与那些唱曲的姑娘看,若她们中有喜欢的,不良婳风中又可多演出系列了。”
姑娘当时说不做那些唱曲与风月女的生意,如今怎又与人说这些话的,北丫鬟听着越糊涂,又不能此时问她们姑娘的,那小娘子又对此称道。
“不瞒妹妹说,奴家中所开酒楼里亦有些擅歌舞唱曲弹奏的姑娘,她们容貌好,身量好,以技艺为宴饮助兴,只坊中多有些污蔑之语。”
“纵表面不明说,心里亦不信她们乃清白之身的。”
钱婳长叹了声。
她在犇鱻麤吃饭时,听到些谈及北市苏家酒楼的传闻,说那苏家于外省招了些容貌美的年轻姑娘来,请了坊中最有名乐人与舞伎教她们学艺。
待学成至苏家酒楼所开的雅阁中,伺候达官贵人,只献艺不做旁的那种。
即使平日再抠门的人,一旦进了酒楼,见了那些姑娘再不管甚银票的,千金只求佳人一笑。
有佳人劝饮之酒,再酸亦可尝出神仙味道。
她听多了,自然知其中门道。
喜欢喝花酒的男人们不是有句妻不如妾的至理名言么,越是得不到越感觉美妙的,那些姑娘只需做些违背良心却不伤到己身的事,再有主家在旁怂恿,何乐不为?
“妹妹不信么,奴随不曾打理酒楼的事,亦劝不可行那等违背良心之事的。”
钱婳拉着苏小娘子的手,说道:“姐姐误会了,妹妹只是有些感慨,莫说这城内多有身不由己之人,出了临安城又有多如牛毛般有苦衷的姑娘。”
“你我此时聊她们,已为幸事,妹妹又岂会鄙其行,到底大都有苦藏于心内的。”
临安男人若品行端,又岂会中温柔乡陷阱的。
这话不要说在此了,即使在她与肖易所处的时代,很多人有这种偏见的:男人若出轨了,被骂最多的为小三,若男人迷途知返可洗白重新做好男人的;若一对男女背叛各自的男女朋友,那么被骂最多的一定是那个女生的。
好像做错事情的只有女人,男人做错什么更容易有理由被原谅。
苏家酒楼中的那些姑娘,若有选择的话,谁又愿意周于各种男人中,任那些人占便宜。
有些事做了不能怨旁人说,有些话不能只说谁对谁错的,有人愿意,有人曲意逢迎,背后的心酸与悔意只有各自懂的,待风吹过,又有新的歌舞看了。
“妹妹这话,奴信的。”
苏小娘子又道:“奴今夜来,其实为挑些贵重之物赠与她们,眼看将至年底,她们却不能回乡,奴可为她们做的只做这些了。”
“随旁人如何说,更需爱惜自身的。”
贴身对自己的爱,钱婳有意与钱家小娘子说了热情好,听及此,又对此女有些不同的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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